风里有隐隐的香气、愈走近、那风愈凉、香味愈重,我不由得紧赶几步,朝着香气飘来的地方走去。藕园在酒厂厂区,远远的看见田田荷叶,碧绿成片,胀满了整个藕园,晚风因得了藕园的水灵之气,才这样沁人心脾。藕园朗朗地开满了荷花。从来、男人们都是爱荷花的,若看到冬日残荷尚要感叹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何况这满池的荷花,白的、粉的、红的、摇摇曳曳的、风情玉露的,在这七夕的傍晚美得恰到好处呢!
我更觉得心旷神怡了,最令我称奇的是,这里的荷花都是并蒂而开。晚风中双花脉脉相向,似梁间燕子语双双,旖旎无限。耳听得藕塘深处有时隐时现的歌声传出:江南可采莲,莲叶荷田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在七夕的傍晚,突然在此藕园听到南朝乐府的《江南曲》,我越发来了兴致,朝着歌声响处奔去,似见荷叶绿裙间一群采莲女,在欢歌漫舞着……由于我的唐突、使得那些采莲女哄的一笑,立刻散去,只看见碧波颤颤、莲影碎碎。不一时,满藕园的歌声、笑声都隐没了,显然是躲到了荷花深处。
我沿着藕园缓缓寻寻的走着,迎面碰见了一位老人,年事已高、却十分精神。我自言自语、又像半问半答地说:我刚才好像看见有姑娘在歌舞的,怎么又找不着了呢?老人像是对我、又像是无对象的说到:五百年前的今天,这藕园里溺死过人……,看到我对这句话反映不大,又加重了语气:捞上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哦、这样一来,我到是有些惊奇了,那个年代水里溺死人不是奇闻,然而同时溺死一男一女肯定是有故事的。
七夕的傍晚,凉意渐浓,我不由得想起金代文人元好问的《雁丘词》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时我抬起头,遥望天上的鹊桥,看是否搭建完成,找寻着那颗属于我的织女星是否来到桥边?藕园边、那位老人讲的故事又在我脑海中回放,五百年前、有一对相爱的男女,彼此有了很深的感情,却不为双方家长认可,百般哀求无效,盟誓相约于七月初七在藕园投水自尽,那一天藕园开满了忧伤的并蒂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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