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腊月一日,与几好友相聚于省城。席间,偶遇省画院一位画家。彼此互通姓名籍贯,竟是老乡。又谈及年龄属相,男人之间没有那种多禁忌,投机者往往无话不谈,无所不及。对方知道我属鸡,大喜,说,您长我一轮,明年是我俩的本命年(又称属相年);并主动提出,为我画一幅《梅鸡图》。我当然非常高兴。
回家一想,如果一幅画中只有梅和一只光溜溜的公鸡,似乎太单调了,还应该写点什么。
中国画自宋代以来,一直注重是诗(文)、书、画、印一体,这是中国画的特质。也就是说,一幅画除了落款,还有一首诗或者一段文字,以表明作者的创作意图,引导观者领会作品的意境,激起共鸣。郑板桥于《竹石》画中题诗一首: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又在《客舍新晴》上题写一段文字:客舍新晴,晨起看竹,露浮叶上,日在梢头,胸中勃勃,遂有画意,其实胸中之竹,并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纸运笔,又是一格,其实手中之竹,又不是意中之竹也。步步变相,莫可端倪,其天机流露,有莫知其然而然者,独画云乎哉?《竹石》上的一首诗,其意是非常明了的。《客舍新晴》上的题字用意就不那么简单,是郑板桥的创作体会,非三言两语能够道明。外行人说内行话,难免露馅,就此打住。
有人会说:画面上题什么,是诗是文,理应由画家考虑,你操哪门子闲心。是的,题什么,抑或一字不题,画家自有谋划,但我想请画家表达我的想法。
人生如四季。老年人没有了春季的莺歌燕舞,没有了夏季的热烈奔放,也没有了秋季的满满收获,余下的似乎只有寒风冰雪败枝残叶。故而,一些人一旦进入老年,便无精打彩,唉声叹气,缩手缩脚,俨然冰雪里的企鹅。还有一些老年人,以为一辈子苦下来了,应该歇息,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大有等待末日来临之势。
是的,老年相较于少年、青年、壮年,弱势很多,比如记忆衰退,精力不济,收入减少,但也不是一点优势没有,比如时间宽裕了,空间广阔了,限制更少了。只要“不逾矩”,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做,什么地方都可以跑,什么活动都可以玩。
问题是老年人不能自暴自弃,自怨自艾,要有小目标,小行动,还要追求小成果。老年人不可能演绎春之梦、夏之歌、秋之戏,但也能自编自导自演一首属于自己的心曲。
著名作家、翻译家杨绛先生93岁出版随笔集《我们仨》、96岁出版哲理散文集《走到人生边上》,百岁之后,仍然读书写作不止。文字学家周有光先生104岁出版《朝闻道集》,集名来自孔子的“朝闻道,夕死可矣”,“早上闻知大道,即使晚上死去都没有遗憾”。其对真理的追求自不逊于年轻人。鬼才黄永玉,九十多岁了,整天叼个烟斗,或驾车或作文或绘画,疯疯癫癫,有滋有味地活着。他们的人生经历正应了一句话:“青春是一种能力,与年龄无关。”
普通人当然不能与大家们相比,但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希望,亦有普通人可做的事儿。家父今年九十二岁,仍然种着二三分地的菜园,翻地、栽植、除草、治虫、收获,一年四季,周而复始,从不怠惰。他把年龄淡化在黑土绿叶间,而把快乐充实填进深深的年轮里。
一只雄鸡从它发出第一声啼叫始,不管艳阳高照,还是风雨如晦,不管春日煦煦,还是朔风凛凛,每天必准时把一个崭新的拂晓送给每个梦中人,也许第二天它会被主人宰杀,也许第三天它会老去。
姚正安,笔名蒙龙,高邮市甘垛镇姚家村人。走上社会近四十年来,做过农民,当过教师,现为机关公职人员。从1985年开始发表作品,至今已在扬州市级以上数十家报刊发表各类文字300多万字,其中散文随笔作品150万字以上,出版散文随笔集《我写我爱》、《记忆》。去年十月,《雨花》杂志社和高邮市委宣传部、高邮市文联联合召开了“姚正安散文作品研讨会”。2013年6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同姚正安先生相识已有20多年,我们既是朋友也是文友。前一段时间,他凭自己的实力,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成为高邮目前第一位在职在岗的中国作协会员,可喜可贺。近日,记者约请正安先生谈谈加入中国作协的感受,他说:“加入中国作协,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至多是对业余爱好的一种肯定,一种激励。是工作给了我平台,是生活给了我灵感,我要感谢丰富的工作,感谢多彩的生活!”
姚正安先生从1985年至今已发表150多万字的文学作品,200多万字的各类调研文字和评论。他说,作为一名基层在职文学爱好者,不能为文学而文学,为创作而创作,要正确处理好文学创作与工作、生活以及自我提升的关系。
姚正安做过中学教师,后又分别在市委办、党校、宣传部工作。他说,工作之余搞些文学创作,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文字水平,对工作很有帮助。在市委办工作时,他紧紧围绕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中心,主动深入基层一线调查研究,撰写发表了一批有深度、有影响、有质量,具有较强针对性、指导性、贴近性的调研文章。有的调研文章和评论还得到回良玉(原江苏省委书记、国务院副总理)以及张连珍、黄莉新等省领导的重要批示。在党校任常务副校长期间,姚正安还兼任市社科联主席一职,他不但自己带头下基层搞调研、写报告,还组织约请部门的同志参与调研,并推出了一批有影响力的调研文章发表在由他创办的《社科通讯》期刊杂志上,为政府部门工作决策提供了参考。《社科通讯》的办刊质量和品位,在全省社科联系统也名列前茅。姚正安说,文学创作,给自己的工作提供了帮助,同时还提升了自己发现问题、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如果没有平时的业余文学创作的积累,也许就很难写出具有一定质量的调研文章。反之,深入基层一线调查研究,也为文学创作提供了不竭源泉,很多文学作品的素材都来自于基层一线、火热生活、群众中间。
文学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品读姚正安先生的《我写我爱》和《记忆》等文学作品集,读来如水、如茶、如花,就像潺潺小溪边生长的小花,零星的、散落的,但却是芬芳的、天然的、浓郁的、悠长的……他的文章无华丽词藻,更无高谈阔论,恰如他《永远的父亲母亲》一文所构思的那样,抓住其父母特有却又颇见天下父母共性的几句平常而典型的话语,就让父母对子女的那份无私的厚爱跃然纸上,通篇闪烁着爱的火花,充满着爱的情愫。父爱如山,母爱如天……
谈姚正安的文章,给人另一种感受就是,文章取材面广、独特且与自己的生活密切相关。无论是谈天说地,还是记人抒情、睹物抒怀,他都讲究构思的精当、遣词的精炼、感悟的精深。比如《眼泪总是热的》《静思心如止水》《咀嚼年味》等一篇篇感悟人生或评议生活的美文,大多言简意赅,又不乏自己独到的感受,给人们以启迪和顿悟。姚正安说,生活是最好的老师,也是创作的源泉,如果你不关注生活、热爱生活、感悟生活,创作将成为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正因为他有着对生活、亲友、人生、写作的热爱,所以他的每一篇散文无不折射着生活的光芒、洋溢着时代的气息,传递着激励的正能量,以及对真善美的讴歌,假丑恶的抨击。
《我写我爱》和《记忆》中的文章大多是一些千字文,但这些文章质朴无华,不事浮饰、见性见情、独具匠心。比如《菜园子小记》《渴望过年》《老宅》《父母的欲望》《牵挂》等等,用最简单、最平易的生活事件,揭示出深深的情怀,美在厚厚的情蕴,乐在融融的天伦,用心用情聆听着一首首厚实的挚爱挚情。姚正安说,没有生活就没有创作,就没有“歌者”赖以飞翔的翅膀。
姚正安永远做生活的“歌者”。他说,文学创作的过程也是自我提升的过程。创作给他以感想、启迪、激励、积累。他说,许多生活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是是而非,在自己文学创作过程中变得明朗了,有时心中存有千千结,但创作让他变得静心纯虑。姚正安在畅谈《记忆》文集创作感受时说,创作真是自我提升的一个过程。“亲情记忆”,让他懂得什么是孝心、孝道、孝敬、孝顺,更让他懂得什么是责任、爱心、缘分,同时也让他懂得了什么是心灵的感应、默契和呼唤,以及亲情、亲近、亲切、亲善、亲和。“乡事记忆”,有欢愉、有愁绪、有烦恼、有乐趣。但“乡事记忆”的创作,让他深知故土的神圣、桑梓之情愫,从而使一篇篇文章都饱含着一种爱国始于爱乡、爱家的深情。“心路记忆”让他懂得了什么是平常心、责任感,什么叫珍惜、感恩,以及对人生、社会、工作、家庭的态度。
姚正安说,文学作品是语言的精华、智慧的结晶、思想的火花。品读正安先生的作品,让人领略到一种美学和质感,体会到作者所阐述的人生哲理、价值取向、审美情趣和爱憎标准。他的作品给人一颗释放之心、澄清之心、平静之心、充沛之心、向上之心,同时也让你走进历史的隧道去倾诉、领悟、寄托、抒怀……正安先生说,创作是一个提升自我、完善自我、超越自我的过程。他同时表示加入中国作协只是一个新的起点,自己会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丰富生活,提升境界,回报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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