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互瞒身份,谈一场恋爱会如何?我们做了一个实验……”一段话配三张产品介绍图,博主@Soul星球酋长的这条微博获得了网友大量的点赞评论,也使得Soul这款匿名社交软件被更多人知道。根据酷传数据统计中心显示,截至2018年5月初,Soul在九大移动应用分发平台上累计下载量达1951.63万,位列社交免费排行榜第9名。
从今年2月份开始,Soul的百度搜索指数一路飙升,微博、知乎、百度贴吧等平台的讨论度也一直活跃,这样的现象不免让很多人联想到2014年国内大火的匿名社交软件——秘密。回看过去几年,一款新的匿名社交软件的上架总能大火一阵,但大起大落的命运似乎成了每一款匿名社交软件必须要面对的境遇。从已亡的Secret、Yik Yak、Whisper、秘密(后改名“无秘”),到现今流行的陌陌、探探、Soul等,匿名社交对于社交仍然意味深长。
“在网上,没有人知道你是条狗。”这是1993年《纽约客》杂志上彼得·斯坦纳的一幅漫画的标题,被很多人认为生动的诠释了网络匿名性的特点。尽管这是网络事物的共性,普通的网络社交软件还是以实名制为主,“匿名”只是产品的一小部分玩法。
以社交软件QQ为例,QQ用户的列表成员大部分基于现实中认识的人,少量线年,QQ邮箱推出“漂流瓶”功能,瓶子里的信息来自五湖四海,同时,内容发布者几乎都是陌生人,这个功能微信问世后则变成了小程序。之后,QQ又推出“悄悄话”、“好友秘密”以及“坦白说”这三种可以与列表好友互动的玩法,从什么都可以说到给朋友贴一些好玩比较积极的标签,这些关于匿名的玩法,腾讯一直保留。
近年来,“匿名”这一特点在网络社交上被不同程度的放大,早期BBS社区可以有选择性的匿名发表自己的观点,现在专门做匿名社交的软件则将“匿名”无限放大,只能匿名,除非用户主动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信息。随着市场需求的增加,一大批专门做匿名社交的软件如Secret、Whisper、Yik Yak、秘密、乌鸦等如雨后春笋般接踵而来。
2014年,美国硅谷的Secret就给不少充满好奇心的网友提供了一个探索的平台,软件商店上线的第一天,Secret就登上了社交免费榜的首位。这是一款基于熟人之间的匿名软件,通过导入手机通讯录中的好友,形成一个匿名的朋友圈。用户可以在这款软件中分享信息,吐露自己的想法。随之而来的就是模仿者的产生,中国版的“秘密”与Secret的玩法相差无几。
除了熟人之间的匿名,陌生人之间的匿名也很受大众欢迎。Whisper就是一款基于陌生人之间的分享软件,它希望能够帮助用户连接到有共鸣的陌生人。用户分享文字的同时,可以选择一张软件自带的或者自己的照片作为背景,并使用特殊字体发布,这是Whisper的一大特色。国内的匿名社交软件虽然主打的产品特点不同,但大多数倾向于陌生人之间的匿名社交,比如:探探、陌陌、微光、抱抱、平行世界、Soul等。
探探、陌陌等软件用户的匿名对象来自于附近地理位置,同时也是个将颜值、眼缘放置第一位的社交软件。与之相反的,就是Soul、平行世界等这种主打内心情感分享的软件,大段的文字、情感故事的描写,将一群注重精神契合的人聚集于此。“Soul是爵士乐手胡莎莎(Apple),插画大师乌猫老师,阿里巴巴影业制片人都强烈推荐的心灵社交软件。”这是Soul的Slogan,也是Soul给自己的定位。
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将人类需求像阶梯一样从低到高按层次分为五种,其中两种即生理需求和社交需求。网络上流传一份《十大“约炮”聊天软件》的排名,其中陌陌第二,其他九个不少是匿名社交软件。姑且不论这份榜单的权威性,“约炮”现象的确存在于匿名社交软件上,通过寻找陌生人满足性需求却遭遇不测的新闻屡见不鲜。
但对于更多人而言,社交需求才是人们选择匿名社交软件的原因。马斯洛提出的社交需求是指人们对于友谊、爱情以及隶属关系的需求。美国心理学家Sherry Turkle在《保持联系却仍然孤单》的这场Ted演讲中说道:“我们都很脆弱——我们很孤单,却又害怕亲密的关系。所以我们研发社交网站和‘社会性机器人’这样的技术,使我们可以在不需要真正友情的情况下,体验被关心和陪伴的幻觉。”
每个人都有情感需求,当现实生活中的朋友乃至网络上认识的朋友无法倾听与理解我们的倾诉时,陌生人的共鸣便成了很多人的安慰。知乎用户@小戈戈来自地球发文称:“(平行世界软件是)快社会的慢社交,用了大半年感觉很棒,大部分都在记录生活。我们以图文相交,每次有共鸣总是激动不已。”平行世界里像其这样生活打卡、记录情感经历、人生变化的人不在少数。
Soul上一个64天的女性玩家曾表示:“很多心里话对于现实生活中的人而言就是隐私,但放在陌生人面前就可以‘肆无忌惮’一些,想说什么说什么,不用担心太多东西,也可以避免面对面时矫情话的尴尬。”能够一定程度上平衡隐私与表达自由之间的关系也是匿名社交软件的一大优点。
匿名社交软件秘密的创始人林承仁在接受《时代青年》采访时称:“匿名的社交方式特别适合中国,我们中国人当面都会稍微客套一点,有话不愿意直说,面对上级、前辈总是要带着面具。所以,在中国,真话是特别珍贵的。”这是他创办秘密的原因原因之一,他认为中国市场有这样的需求。
同时,匿名社交软件对于用户隐私的保护也在一步步加深,比如阅后即焚、消除地理位置、举报等功能设置,也使得更多玩家选择匿名社交软件。
无论是美国的Secret,还是中国的秘密,如今都已经消失在各大软件商店里了。有名的Yik Yak也已经关闭,Whisper公司甚至在2017年的夏天裁员20%,处境不容乐观。曾经红极一时的各大匿名社交软件,现在却没了容身之地。
Secret是基于熟人社交的软件,但正因为是熟人,用户对于负面信息更容易心存芥蒂。知乎网友@黄一飞在分析Secret为何衰落时写道:“小圈子内的匿名爆料非常容易聚集负能量,因为圈子内的共同背景,是滋生谣言的温床,而点名道姓的恶意中伤是伤害最大的网络暴力。”很多人在Secret上遭受过语言人身攻击,并且有记者公开发文声讨Secret散播谎言和助长网络暴力。这样的负面情绪和网络暴力言论在任何社交软件上都或多或少存在,但当一个软件充满大量负能量与黄色暴力信息时,它也就离死亡宣告不远了。
除此之外,这样的匿名社交软件还存在隐私泄漏的危险。在熟人圈子里,职业信息、公司内部秘密一旦遭受泄露,就可能会面临各种损失,也会引发用户内心的恐惧。Whisper创始人兼CEO Michael Heyward对新浪科技表示:“Whisper吸取了此前匿名社交产品的很多失败经验。匿名社交是为了让用户更加的安心和安全,但我们也需要确保这种匿名内容不会欺凌、诽谤、侮辱或是伤害到其他无辜人。我们会密切监控Whisper上发布的内容以及图片,尽可能减少与避免出现不合规的内容。”
当网络环境处于相对健康的条件下,如何保持用户粘度就是运营商要思考的问题了。Secret的CEO David Byttow曾在在博客中说道:“Secret并不符合我开创这家公司时怀揣的梦想,我相信诚实、开放的交流、创意的表达,但是匿名对于这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障碍。更重要的是,产品粘性太差。”不同的匿名社交软件都有自己的定位,当定位出错或者内容不够吸引人时,长久的走下去也会变成难事。
Soul的相关负责人在接受《齐鲁晚报》的采访时坦言:“Soul的用户并没有特别明确的年龄要求,但是大多数用户集中在18-35岁之间。”而谈到设计定位,负责人则表示:“因为孤独才会玩社交产品,他们想要的是真心实意的交友,这类产品可能会一时吸引到用户去下载,但是用户一旦发现它的氛围无法走心,就会很容易抛弃,而Soul抛弃颜值和约,是真正基于心灵的社交产品,我们不看脸,全匿名,让用户从注册开始就不是抱着看脸和约的目的来的。”
在这个流行创新的时代,博人眼球的产品层出不穷,但无论如何,运营者都应该有基本的道德底线和产品原则,就像是@Soul星球酋长在微博那三张图中承诺的那样——“没有营销,没有黄图哥,拒绝低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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