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到了爸我们该和解了

2018-07-19 14:47:43  阅读 128 次 评论 0 条

  我们花一辈子的时间等待父母给我们道歉,他们花一辈子的时间等我们说谢谢,而我们都得不到想要的。

  毕竟他写“父亲是一个胖子......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

  此外,全国人民都被买橘子那一幕迷惑了,以为朱自清和父亲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模范父子。

  朱自清的父亲朱鸿钧是清朝最后那批读书人,在他辗转做些小官的半生里,时间充裕得很,就把很多精力和期望投入到大儿子身上。

  看儿子要入新式学堂,不行,不放心,就把他送到秀才举人那里学习古文和诗词。

  盯紧儿子的功课。古文先生给一百分,没问题,特别开心,就笑眯眯奖几粒花生米或一块豆腐干;要是先生不满意,就加倍不满意,气急一把火把作业烧了。

  十四岁,眼见儿子大了,听说扬州名医武威三的独生女不错,火速订了亲。一到十八,就把姑娘娶回家。

  后来朱自清回忆起来是“那时对于媳妇这件事简直茫然,不知怎么一来,就已经说上了。”“但是家里已是不由分说给娶了媳妇,又有甚么可说?”

  如果早生二十年,朱自清一辈子可能也就认了。但朱自清偏偏成长在五四中,偏偏还是五四的北大。

  朱自清性情温和,所以取字佩弦,用了《韩非子》中“董安于之性缓,故佩弦以自急”的典故。意思是说,董安于性情过于和缓,常佩戴绷紧的弦提醒自己紧迫起来。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五四运动日,参加了当天的集会游行,和大家一道激昂地挥小旗,呼口号。过后,又跟数千名北大同学一道,为要求释放在火烧赵家楼、痛打章宗祥时被军阀政府拘捕的许德珩、杨振声、潘菽、江绍原等32位同学而奔走呼号。

  即使再温和,经过时代的风雨洗礼,也成为了呼唤自由平等的现代新人,而他的父亲,还在旧时代的伦理环境中,对外面世界的新变化一无所动。

  朱自清从同学那里看到一张题为“Sleep Little One”的外国画片,画上一位母亲正抚爱着熟睡的婴儿,便写下“睡吧,小小的人。明明的月照着, 微微的风吹着——一阵阵花香, 睡魔和我们靠着”时,朱鸿钧还在排斥白话体;

  朱自清在平民教育演讲团中振臂高呼,宣传反帝反封建,呼吁人格独立、个性解放和思想自由时,朱鸿钧在扬州新娶了一房姨太太;

  朱自清摆脱了只关心个人前途的狭隘眼界,精神振奋,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世界大事时,朱鸿钧因为老家的姨太太吃醋闹上单位,丢了饭碗,负债累累。

  朱自清一气之下离开了他最爱的故乡扬州,到外地宁波、温州等地执教。躲开父亲,接出妻儿,在杭州组织了自己的小家庭。

  第二年暑假,朱自清想主动缓解和父亲的矛盾,带着妻儿回扬州,但父亲朱鸿钧先是不准朱自清一家进家门,虽在家人劝说下让步了,却不理睬朱自清。朱自清在家感到很没趣,过了几天悻悻离去,不免加重了对父亲的怨恨。这以后父子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以至后来朱自清虽又回家一次,但与父亲的关系仍未好转。

  直到三年后的一天,在北京大学任教的朱自清,收到“不相见”的朱鸿钧以惦记孙子的名义寄的一封信。

  父亲在信中说:“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厉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

  这封信让朱自清悲痛不已,所有芥蒂全都在听到至亲之人一句大限将至的情感震荡中消失了。

  他回忆起幼时寒冷的冬夜,和父亲围炉煮白水豆腐的情景:洋炉子’太高,父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放进我们的酱油碟里。我们都喜欢这白水豆腐,一上桌就眼巴巴望着那锅,等着那热气,等着热气里从父亲筷子上掉下来的豆腐。

  回忆起8年前的一场送别,父亲挪着肥胖的身影越过月台,给即将远行的自己买橘子。

  背影中讲:“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是真的。讲“但最近两年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他的儿子”也丝毫不假。

  后来,“秋日的一天,在扬州东关街仁丰里一所简陋的屋子,朱自清的三弟朱自华接到了开明书店寄赠的《背影》散文集,忙奔上二楼父亲卧室,送给父亲朱鸿钧先睹为快。此时的父亲朱鸿钧已行动不便,就挪到窗前,依靠在小椅上,戴上了老花眼镜,一字一句诵读着儿子朱自清的文章《背影》。诵读时,父亲朱鸿钧的两眼老泪纵横,手不住地颤抖,但读完后,昏黄的眼珠却放射出光彩。”父子间涣然冰释。

  横亘在父母子女之间的,除了三观差异和沟通障碍两座大山之外,还有日积月累的怨念。

  正如《随心所欲》台词讲的那样,“我们花一辈子的时间等待父母给我们道歉,他们花一辈子的时间等我们说谢谢,而我们都得不到想要的。”

  也曾努力化解,却不知从何开口,最后只能变成背影后的目送者:“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用追。”

  可实际上,《背影》除了告诉所有人自己的父亲是个胖子,翻阅月台买橘子特别不容易外,更重要的是以自己为例,给了大家破除迷信的活生生的例子——

  沉默不是金,沉默只会想和解的心情被时间销蚀!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才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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