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罕坝”是蒙汉合璧语,意为“美丽的高岭”。为了恢复百年前的高岭美景,三代塞罕坝人历经55年的艰苦造林事业,最终造出了112万亩的世界最大人工林。
正在央视一套播出的电视剧《最美的青春》讲述的正是这段往事,紧扣塞罕坝几代造林人的奋斗史,用现代视角重述55年的造林奇迹。该剧甫一播出,就以不落俗套的人物设计、明快紧凑的叙事节奏而备受关注,播出以来已连续多日实时收视率破2%,尝试了主旋律题材的新表达。
这两年来,塞罕坝的故事已经作为典型事迹广为流传,就在去年的第三届联合国环境大会上,河北塞罕坝林场作为我国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一个生动范例被授予“地球卫士奖”。但当导演巨兴茂所在的主创团队接到这个题材时,却没有觉得这是个容易操作的项目。
“艺术要来源于生活,但也要高于生活。”巨兴茂透露,尽管塞罕坝的故事人尽皆知,但作为电视剧作品来拍摄,还是需要符合艺术创作规律。《最美的青春》监制由郭靖宇担任,他同时兼任总编剧之一,如今的故事是他以另一位总编剧杨勇历时8年打磨的剧本为基础,经过反复再创作才完成。故事从上世纪60年代初讲起,展开以主人公冯程、覃雪梅等为代表的来自全国18个省市林业大中专的毕业生,与承德围场林业干部职工为骨干的共369人开荒造林,积极响应祖国号召的故事。
观众在剧中会看到冯程、覃雪梅等年轻毕业生的思想转变,除了植树造林的主要线索,人物在亲情、友情和爱情之间的抉择也是重头戏。剧一开始,从北京调职到围场的林业大学老师冯程,最初来到围场的动机并非为了植树造林,而只是出于私人感情的原因。“我们不希望观众一上来就看到一个不同于常人的英雄形象,而是看到一个更接近普通人的主角,他从一开始对围场的一无所知,到逐渐认识到围场造林事业的重要,最后成为当地植树造林的技术骨干。这个转变的过程是人物的成长转变,也相对‘柔软’地展示了我们的主题。”在巨兴茂看来,即便是讴歌塞罕坝精神,但如何“让主旋律作品变得好看,也是创作者要思考的问题”。
“我们强调情节的紧张,目前故事的叙事节奏其实接近于网剧,尽量避免过度冗长的节奏,更适合当代观众的要求。”巨兴茂透露,自己在拍摄之前其实也看过不少类似的主旋律影视剧作品,像《焦裕禄》《铁人王进喜》等。面对新时代的观众,如何调整拍摄策略,使之更符合当代观众的观看习惯,则是《最美的青春》剧组始终需要解决的课题。
将郭靖宇导演视为师傅的巨兴茂,这次也将郭靖宇团队在《铁梨花》《打狗棍》等剧中风格化的表达习惯用在了《最美的青春》中,“在故事中希望尽量突出事件、突出人物,这是我们的创作方针。”仅以播出的十集为例,无论主配角几乎没有“水词儿”,剧情进展和叙事密度远高于普通国产剧,而一众中老戏骨的出色表演,让观众感慨该剧看起来完全像一部强情节的故事片。
“除了节奏问题,主旋律作品一定要注意拉近人跟人的距离。”巨兴茂还提到,因为讲述的是上世纪60年代的故事,这种距今50多年的间隔容易让人产生陌生感,“要让演员觉得和故事里的人物没有距离感,才能让观众接受这个人物的真实性。”在他看来,剧中除了突出男主角之外,更多在塑造人物群像,因此拍摄时会强调每个人物的特性,演员在表演时也更强化个人特质。剧中目前出现的林业局长于正来、食堂师傅老刘头,以及片头出现的舅舅李铁牛,全都个性突出,让人印象深刻。
讲述跨度半个世纪的故事,时空的变化对摄制组也提出了考验。为了还原塞罕坝荒漠造林的真实面貌,给观众重现老一代塞罕坝造林人的英勇奋斗史,《最美的青春》摄制组可谓下了狠劲儿。
剧组拍摄历时162天,跨越秋、冬、春三季,深入北京、天津、杭州、承德御道口、内蒙古乌拉盖、多伦、克什克腾旗、乌丹八地取景。“我们在拍摄前,现在的承德塞罕坝已经是旅游胜地。但我们要拍到高原荒漠,在选景上就只能往北走,在内蒙古选择一些高原沙漠的景。”巨兴茂透露,其实按照如今的摄制技术,这些景观完全可以通过绿幕技术实现,但整个摄制组认为,只有真听真看真感受,才能真正体会和拍摄出当年造林人的艰苦卓绝。
“从演员的状态来说,如果你在摄影棚里演,大家暖暖和和的,吹吹风,电脑再画点雪,但从切身体验上,你并不能感受到当时的风有多冷,当时的风沙有多大,当时的空气是什么样的,当时种树多么艰难,你说出来的每一句台词、流露出来的每一个表情,可能都没有那么真实。”为了达到真实的表演效果,剧组动辄转场上千公里,面对极致的严寒、风沙和暴雪场景,“克什克腾旗的雪特别大特别厚,我们早上五六点就出发,气温零下37℃到零下40℃,几乎天天如此。”巨兴茂透露,当时摄影师的手只要碰到铁就会粘上,有两三个人严重冻伤,剧组里负责化装的小姑娘一度以为自己的手被彻底冻掉了而大哭不止。
剧组在这种严苛的环境中坚持拍摄了一个月,直到所有的拍摄任务完成。“每个人都觉得特别辛苦,这也是我从业以来最痛苦的经历。但是塞罕坝人每天都在防火、剪树枝、防治病虫害,他们远远比我们付出的更多。”巨兴茂直言,只有经历了这些,才能真正理解塞罕坝精神,“虽然我们完成了这部戏,但我们可能只经历了塞罕坝人经历的十分之一,或者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在这种环境里拍摄大半年就已经很困难了,可想而知塞罕坝三代人55年风雨无阻地坚持下来,需要何等强大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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