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小的教学楼与办公楼是相连的,楼顶上有二三十盆花卉,但由于位置比较高,上去时又必须在校长室门口一晃而过,所以平时根本没注意到这道亮丽的风景线。有各色的金鱼草。它的花朵看上去有点儿像芝麻的花,但要比芝麻的花大两倍。细看之下,像两片紧闭的双唇。上边有两片边在一起的花瓣,下边有三片连在一起的花瓣。芝麻的花是可以看到花心的,而金鱼草的则不然——花朵上下唇紧紧相连,似原本就是长在一起的一般,不掰开一些,你休想看到它的花蕊。正因为如此,生物学上将这种花叫做唇形花。花的颜色各种各样,有粉红的,金黄的,黄中带红的,红中透黄的,洁白如玉的……等等,一朵朵整齐地排列在一枝花茎上,花瓣都向着一个方向绽开。每枝大约有五至十朵花,各种颜色的花掺杂地摆在一起,煞是好看。
又有一种花,叶子看起来好像有许多小泡泡藏在叶底下,有点儿像油菜的叶子,又有点儿像地黄的叶子。花大约是紫红色的,但已败了,徒留花梗空伫立。
还有一种赏叶的花卉,茎一节一节的,每节只长一片叶子,叶子倒很好看,像竹叶。它正顽强地在杂草丛中崭露头角!
最可惜的是这里的仙人掌,在干旱的花盆里顽强地生长,吐出无数的花蕾,却没有一支怒放的。还有红红的果实,那是已开放过的。有一片仙人掌,上面大约有五六支花蕾,可惜都羞涩地紧闭着。看来我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仙人掌已开过了,金鱼草正在热烈地绽放,菊花还在静静地孕育:楼顶上一年四季都不缺少花香。可令人悲哀的是:有谁关注过、欣赏过、品味过这些呢?
或许有勤劳的蜂儿来轻叩过花朵曾经紧闭的萼片,也有花儿在听到叩门声之后打开那奇巧的芳扉,将唯美的笑脸展示给俊俏的蜜蜂,可能它们之间还有过或许甜蜜的经典对白——但现在什么都随风消逝在天尽头,留下的只有仙人掌红红果实外的斑斑褐黄的蜂屎!
或许有窈窕的蛱蝶飞来,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叫醒沉睡着的花苞,告诉它暖暖的春的消息,告诉它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绽放得像晚霞一样美丽。也许蝴蝶对花的窃窃私语,多得如漫天空坠的细雨,不过这些都已声消形匿,何曾留下些蛛丝蚂迹。
或许还有多情的鸟儿,或许还有善唱的鸣虫,甚至蝼蛄,甚至金龟子。但在这高高的楼顶,在这偏僻的小镇,在这连绵的山中,在这遥远的鄂西,你静静地绽放自己,又有多少生灵在倾听、感悟?
我只能绽放给天空看,绽放给白云看,绽放给清风看,绽放给远处断腿散架的桌椅看,绽放给地上干裂的水泥碎片看,绽放给周围虚无飘渺的空气看……我曾经开过,又曾经谢过,但却没人知道,这是多么的悲哀。不平的是,为什么别的花开可以动京城,而我只能与寂寞相拥,终其一生!
花开了,有谁品;花落了,有谁怜?我问着自己,问着自己……却始终萦绕的只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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