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庭,有着五千年中国传统文化和20世纪时代浪潮共同熏染的斑斓底色,有着革命领袖家庭的神秘韵味和独特风采,也和普通家庭一样,有酸甜苦辣、悲欢离合。
的家风,体现在他与父母、与妻子、与子女等各种关系上,体现他在处理公与私、家与国、严与爱、亲与疏等各种问题上,体现在他的谈话、书信、题词、诗词等各种材料上,内容博大精深。全面了解的家风,有助于深入理解的人生风景和心路历程。
我侧重分析和家风有关的诗词作品,来感悟和解读的伟人家风。我主要讲三个话题:第一,严父慈母恩难忘,看如何孝敬父母；第二,算人间知己吾和汝,看对杨开慧的深情厚意；第三,舐犊未必不豪杰,看如何教育子女。
1959年6月25日下午,回到阔别32年的韶山。在旧居,他久久凝望着父母照片,对随行人员说:“这是我的父亲、母亲。我父亲得的伤寒病,我母亲颈上生了一个包,穿了一个眼。只因为是那个时候,……如果是现在,他们都不会死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瞻仰父母的坟墓。他把鲜花和松枝放在坟头上,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深情地说:“前人辛苦,后人幸福。”“我们人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鬼神,但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党、同志、老师、朋友,还得承认。我下次再来,还要去看他们两位。”
受母亲影响很大。曾说:“我母亲有好的方面,这对我的影响是很大的。她待人忠厚、和善、贤良,她勤劳节俭,做饭、拾柴、割草、缝补、洗衣服,什么活都得做。”他还说:“我小的时候,我的妈妈就常常教育我夹紧尾巴作人。这句话很对,现在我就时常对同志们讲。”
自幼孝敬母亲。1918年,文七妹得了淋巴腺炎。8月初,匆匆回乡探望在外婆家养病的母亲,很快又回到长沙做前往北京的准备工作。临行前,给舅舅文玉瑞和文玉钦写了一封家书,表达不能跟前服侍尽孝的酸楚。他专门请人开了药方,可对药方是否奏效忐忑不安。
1919年春,在修业小学任历史教员。弟弟泽民和泽覃护送母亲到长沙看病。再忙也尽力抽时间陪护母亲,还特意带母亲去照了一张合影。这是文七妹一生中唯一一次照相。这张照片是家人最早的一张照片,也是三兄弟唯一的一张合影。
1919年10月5日,文七妹不幸病逝。噩耗传来,立即赶回韶山。他跪守在慈母灵前,挥泪写下了一生中最长的一首诗《四言诗·祭母文》。这是一篇念颂母亲的绝唱!一篇感天动地的美文!将自己的痛苦、悲伤、思念、惆怅、悔恨、感恩之心表达得淋漓尽致。
写好《祭母文》后,意犹未尽,又写了两副挽联。第一副挽联为:“春风南岸留晖远,秋雨韶山洒泪多。”第二副挽联为:“疾革尚呼儿,无限关怀,万端遗恨皆需补；长生新学佛,不能住世,一掬慈容何处寻?”
后来,在给好友邹蕴真写的信中,对母亲的高尚品德仍念念不忘。他说:世界上共有三种人:损人利己的人,利己不损人的人,可以损己而利人的人。而母亲属于可以损己利人的人。
有时顶撞父亲,很多人就以为不喜欢父亲,这种看法很肤浅。毛顺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勤劳节俭,精明能干。毛顺生性格刚烈,脾气暴躁,比较专制,但他绝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他有时反对看书,其实只是反对看那些他觉得没有用的闲书。他希望子承父业,如果没有父亲的支持,怎么可能有机会读六年私塾?至于外出求学,就更无从谈起。
反对父亲发家致富的一些做法,不喜欢他的专制行为,甚至公开顶撞父亲,但对父亲的尊敬和孝顺是很深沉的。他从父亲持家立业中,深深体会到农民的艰辛。父亲的严格要求,使学会吃苦耐劳,这让他终生受益。
1910年秋天,离开韶山去湘乡县城就读东山高等小学堂。临行前,他给父亲留了一张纸条:“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这首诗不是写的,他把原诗中的“男儿”改成“孩儿”,儿子在父亲面前永远长不大；他把“死不还”改成“誓不还”,中国人都忌讳“死”这个字,很在乎父亲的感受。仅从这两个字的改动,就能感受到对父亲的孝顺。借此抒发雄心壮志,也对父亲郑重承诺:你让我求学,我一定好好读书,不辜负你的期望。
现在我来谈第二个话题:算人间知己吾和汝,主要谈和杨开慧的深厚感情。
有四次婚姻经历。1906年,父母为包办了一门亲事,女方姓罗,两个人没在一起生活,几年后她因病去世了。与贺子珍是患难夫妻,风风雨雨走过十年,但没有为她写诗。1961年9月9日,为写了一首《七绝·为李进同志题所摄庐山仙人洞照》:“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但这首诗不涉及夫妻感情问题。而为杨开慧写过三首诗,很显然,他对杨开慧感情最深。
和杨开慧志同道合,感情深厚,1920年冬结婚。婚后不久,为杨开慧填了第一首词《虞美人·枕上》:“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夜长天色总难明,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晓来百念都灰尽,剩有离人影。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忙于事业,东奔西走,夫妻聚少离多。但夜深人静时,也不免思念妻子。上阕以一个“愁”字入手,表达思念之深切；下阕以一个“泪”字收笔,写出思念之苦涩。这是诗词中唯一一首纯粹属于婉约格调的作品。把夫妻分别的愁苦和寂寞写得淋漓尽致,感人肺腑。
结婚后,杨开慧要操持家务、照顾母亲、抚养孩子,同时她还是中共第二个女党员,身兼秘书、机要、文印、联络、总务等革命工作。但她毕竟是一个感情细腻的女人,渴望得到丈夫的关爱,而则认为儿女情长会削弱革命意志,希望杨开慧不要过分依赖他,于是抄写了元稹的《菟丝》给杨开慧。诗中一句写道:“人生莫依倚,依倚事不成。”此举的效果很不好,杨开慧很委屈,感觉伤了自尊,夫妻闹起了小别扭。
1923年底,奉中央通知,要前往广州参加的“一大”。临行前,他满怀深情写了《贺新郎·别友》。“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全词围绕着一个“别”字展开,充满了离情别绪,依依不舍。“知误会前番书语”一句,指抄赠元稹的《菟丝》那件事,很坦诚地进行了自我检讨,夫妻矛盾很快就烟消云散。“算人间知己吾和汝”,这是对杨开慧的深沉抚慰。
“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历史使命感促使从个人的情感中挣脱出来,义无反顾地投身到革命斗争的洪流中去。“眼角眉梢都似恨”“凭割断愁丝恨缕”,用了两个“恨”字,爱之深,恨之切。全词始发于情,而终归于理,刚健中含柔情,婉约中寓豪放,使儿女情长得到升华。
的武装斗争风起云涌,反动派恼羞成怒。湖南省主席何键开始疯狂报复,一是去挖的祖坟；二是捉拿的妻子杨开慧。1930年11月14日,杨开慧壮烈牺牲。得知这一消息,肝肠寸断,仰天长叹:“开慧之死,百身莫赎。”
1959年6月27日,在长沙亲切接见了李淑一,他对湖南省委的领导同志说:“她就是李淑一,是开慧的好朋友。前年,她把悼念柳直荀的词寄给我,我就写了《蝶恋花·答李淑一》这首词和她,完全是照她的意思和的。”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开慧、柳直荀牺牲后,烈士忠魂上到月宫,受到吴刚的热烈欢迎。一个“失”字表明了亲人的损失,爱情的损失,友谊的损失,革命的损失,包含着深切的怀念和痛悼的深情。词的下阕描写嫦娥给烈士忠魂献舞及人间传来革命胜利消息时的情景。两位忠魂和神仙们喜极而泣。章士钊曾经请教,“骄杨”两个字怎么理解?说:“女子革命而丧其元,焉得不骄?”意思是说,杨开慧为革命而牺牲,值得骄傲,值得敬仰。
1963年9月1日,毛岸青和邵华请求抄写《蝶恋花·答李淑一》给他们留念,提笔写成“我失杨花君失柳”。两人提醒:“不是骄杨吗?”沉思片刻,答道:“称杨花也很贴切。”称“骄杨”,是共和国领袖对一个革命烈士的颂扬,这是于公而言；“杨花”属于夫妻之间的昵称,这是丈夫对妻子的爱恋。毛岸青、邵华感慨道:“称骄杨表达了爸爸对妈妈的赞美。称杨花,又表达出爸爸对妈妈的亲近之情。”
曾有十个孩子,其中杨开慧生了三个男孩,贺子珍生了三男三女,生了一个女儿,但只有毛岸英、毛岸青、李敏、李讷长大成人。多次承受失去子女的打击与痛苦,他也难免对子女们产生亏欠心理,想方设法给予他们更多的父爱以求弥补。他操心孩子们的健康和生活,关注他们的学习与工作,更关心他们的成长与进步。对子女要求很严格,强调“吃苦、求知、进步、向上”。这里只讲用诗词教育子女的一些事例。
1930年,毛岸英、毛岸青和杨开慧被反动军阀何键投进监狱。母亲牺牲后,岸英、岸青、岸龙三兄弟被送到上海,毛泽民把他们交给大同幼稚园抚养。1931年5月,小岸龙不幸夭折。1932年上海地下党遭到破坏,大同幼稚园被迫解散,岸英兄弟流落街头,苦不堪言。1936年夏,党组织找到岸英兄弟,辗转把他们送到了苏联。1938年,才和他们建立了通信联系。
在1941年1月31日的信中,这样写道:“岸英要我写诗,我一点诗兴也没有,因此写不出。”延安时期,的生活相对稳定,心态相对平和,写了很多理论文章,但诗兴不浓,作品也很少。写诗要有激情,从来不会为写诗而写诗,即便是儿子有要求,他也没有答应。毛岸英童年漂泊流浪,后来又在国外生活,可能担心他看不懂古典诗词。
1950年11月25日,毛岸英在朝鲜战场壮烈牺牲,年仅28岁。得知噩耗时,声音沙哑地一声长叹:“唉,谁叫他是的儿子呢?”他强忍悲痛,凝望着窗外已经萧条的树枝,低吟起庾信的《枯树赋》:“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1960年11月25日下午,走出菊香书屋。在一株高大的松树下,他以极其低沉的声音,突然唱出了京剧《李陵碑》中杨继业的几句唱词:“金乌坠玉兔升黄昏时候,盼娇儿不由人珠泪双流；七郎儿回雁门搬兵求救,为什么此一去不见回头?……”声音哽咽,再也唱不下去。这一天是岸英牺牲10周年的纪念日。人世间的痛苦莫过如此!
毛岸英牺牲后,把悲痛压在心底,不忍心告诉儿媳刘思齐,一瞒就是三年!这对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直到1953年,才把实情告诉她。深情地对她说:“今后,你就是我的大女儿。”从此,称她为“思齐儿”,特别关心她的学习和生活,不断鼓励她振作精神。
1954年,刘思齐高中毕业,送她去苏联莫斯科大学数力系深造。刘思齐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很孤独,经常生病,加上由文科改学理科,她感到非常吃力。1957年暑假期间,刘思齐写信给,提出了转学国内的想法,当即回信表示赞同。
1957年10月,刘思齐转入北京大学俄语系学习。1959年1月15日,在给思齐的信中写道:“要立雄心壮志,注意政治理论,要争一口气,为死者、为父亲、为人民,也为那些轻视、仇视的人们争这一口气。”
1959年,刘思齐大病一场,于8月6号给她写信,称呼用的是:“娃”。信中抄录了李白《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的诗句:“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写道:“这是李白的几句诗。你愁闷时可以看点古典文学,可起消愁破闷的作用。”
刘思齐一直难以从失去岸英的痛苦走出来,对此非常焦虑,多次劝她找个合适男友再成个家。在的反复劝说下,直到1962年2月刘思齐才和杨茂之结婚,改名刘松林。对此深感欣慰,把新作《卜算子·咏梅》抄给他们作为贺礼。是想告诫他们:生活之中充满艰辛坎坷,要像梅花那样不畏严寒,始终保持乐观向上的精神状态,积极地面对一切生活磨难。
毛岸青七岁时,母亲杨开慧牺牲。在上海流浪其间,因遭到特务巡捕的毒打,两耳失聪,留下了脑震荡的病根。1947年,毛岸青同贺子珍一起回到哈尔滨。不久,把岸青接到身边。新中国成立初期,他在中宣部马列主义著作编译所从事翻译工作。
1950年,毛岸英牺牲,岸青经受不了这一打击,旧病复发。将他送到苏联治疗,岸青孤身一人,十分郁闷。1955年,同意他回国,让他在大连疗养。
1957年夏,去大连,见岸青的病情大有好转,很是高兴。谈话中,毛岸青忽然讲起他做的一个梦:“爸爸,你说怪不怪,几十年没有梦见妈妈了。昨夜她来了,笑眯眯地跟我说:孩子,我不能给你爸爸抄文章了,你要好好练字啊!说着说着,毛岸青泪流满面。神情凄然,沉默了很久,递给岸青一张信纸,说:“岸青,这是我不久前写的一首词,你看看。”就是《蝶恋花·答李淑一》,读着那情真意切的诗句,岸青失声痛哭。的脸庞痉挛着,他强忍泪水,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的痛苦有谁知?
邵华是刘思齐的妹妹,在她和岸青结婚之前,就认识了她,对她也很关心。1959年,邵华考进北京大学中文系文史专业,博览群书的经常和她谈史论诗。
在谈到曹操父子时,问邵华:“你喜欢曹操,还是曹丕、曹植?”邵华爽快地说:“我喜欢曹植的诗,尤其喜欢他的七步诗。你看他哥哥曹丕逼得他没有办法了,七步之内要作不出诗来就要杀他,但他作出来了,而且这么才华横溢。”听后笑着说:“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曹操的诗。曹操的诗词,直抒胸臆,豁达潇洒,应当学习。比如他的《龟虽寿》《短歌行》《观沧海》等篇章,更是脍炙人口。”说着,还把其中的一些词句写了下来。
王勃是初唐四杰之一,对他评价很高,喜欢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川》,特别欣赏“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句诗。有一次,他发现邵华等人也很喜欢王勃的《滕王阁序》,就挥笔写下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一名句。邵华双手接过来,满心欢喜。如今,的这幅手书已被镌刻在滕王阁的立柱上。
在谈论宋代诗词时,问邵华:“你喜欢谁的作品?”邵华说:“陆游。”问:“为什么?”邵华说:“陆游的诗词充满着热血沸腾的爱国主义激情,具有雄浑豪放的战斗风格,常常表现出一身报国有万死的牺牲精神。”很是赞同,又问她:“你喜欢他的哪几首呢?”邵华列举了《书愤》《示儿》《夜游宫》等。听后兴致勃发,挥笔写下了《夜游宫》这首词,邵华线年,邵华和岸青在大连结婚,1962年他们到北京生活,邵华回到北京大学读书。由于缺课太多,学习跟不上,她情绪十分低落。再加上岸青身体不好,受不了一点刺激,可小夫妻之间又难免出现摩擦。是过来人,很理解她的心情。
1962年6月3日,他给邵华写信,劝她:“要好生养病,立志奔前程,女儿气要少些,加一点男儿气,为社会做一番事业。企予望之。《上邪》一篇,要多读。”《上邪》是汉乐府《饶歌》中的一首情诗:“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邵华读懂了的良苦用心,性格慢慢变得开朗起来,对岸青也更加关心体贴照顾。
1936年冬,贺子珍生下了第五个孩子。到窑洞探望。她抱起这个又瘦又小的孩子,说:“真是个小娇娇啊!主席,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听后风趣地说:“颖超啊,孩子的名字,你已经给取了。《西京杂记》中不是有这样的话: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如芙蓉,姣姣是个好字眼,就叫你刚才叫的姣姣吧!”后来大家又习惯把她叫成“娇娇”。
1937年8月,贺子珍负气离开延安去了苏联。1940年,托人把4岁的娇娇送到贺子珍身边。1947年夏天,她们回到哈尔滨。1949年北平解放后,娇娇回到身边。非常关心女儿的学习,教她读古诗文,还亲自写字帖让她练字。
娇娇要读中学时,决定给她取个学名。他从《论语·里仁》“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中取了“敏”字,又因当年撤离延安时曾化名“李德胜”,于是给她取名“李敏”。
1954年暑假,让带李敏、李讷去北戴河度假。写信给李敏她们,说:“北戴河、秦皇岛、山海关一带是曹孟德(操)到过的地方。他不仅是政治家,也是诗人。他的碣石诗是有名的,妈妈那里有古诗选本,可请妈妈教你们读。”
不久,来到北戴河,带着李敏她们下海游泳。畅游之余,他写下了大气磅礴的《浪淘沙·北戴河》。李敏后来回忆道:“爸爸提及曹操,提及《观沧海》,除了想提高我的中文水平外,还是希望我能从诗中受到启发,受到熏陶,受到教益。”
李讷,1940年8月3日生于延安,是唯一的女儿。名字取自孔子《论语·里仁》:“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李讷性格内向,从小爱读书,话语不多,倒是名副其实。1940年,把李敏送到苏联陪伴贺子珍后,身边只有李讷一个孩子。总是抽空带她散步,教她识字,给她讲故事,称她“大娃娃”,李讷则叫“小爸爸”。一老一少,其乐融融。到北京后,李讷进入育英小学读书,后来她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女子中学。
1957年8月1日,忙完之后,睡不着觉,吟诵起范仲淹的《苏幕遮》《渔家傲》两首词。他有感而发,给家人写信谈论宋词特点:“词有婉约、豪放两派,应当兼读。读婉约派久了,厌倦了,要改读豪放派。豪放派久了,又厌倦了,应当改读婉约派。我的兴趣偏于豪放,不废婉约。婉约派中有许多意境苍凉而又优美的词。……婉约派中的一味儿女情长,豪放派的一味铜琶铁板,读久了,都令人厌倦的。……睡不着觉,哼范词,写了这些。看后,给李讷看一看。”这时李讷还是中学生,他想要李讷把握宋词的总体风格,在豪放婉约之间可以侧重,但不可以偏废。
李讷小时候打针时有一截针头断在肉里,一直没有取出来。1958年1月,李讷突发急性阑尾炎。医生决定两个手术一起做。阑尾炎手术很顺利,但是取出断针的手术却很费劲,术后伤口感染,李讷高烧不退。
1958年2月3日,给李讷写了一封长信,鼓励她顽强战胜病魔:“害病严重时,心旌摇摇,悲观袭来,信心动荡。这是意志不坚决,我也常常如此。病情好转,心情也好转,世界观又改观了,豁然开朗。意志可以克服病情。一定要锻炼意志。你以为如何?”还抄录了唐代诗人王昌龄《从军行》的诗句来勉励她:“为你的事,我现在尚未睡。现在我想睡了,心情舒畅了。诗一首: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斩楼兰誓不还。这里有意志,知道吗?”
1959年,李讷考上北京大学历史系。在她上大学之前,自编了一本“教材”。李讷回忆说:“父亲先让我们读《水浒传》,因为《水浒传》好读,故事也比较引人入胜。然后读《红楼梦》《三国演义》和诗词。”还将自己选编的诗词打印成册,装订了好几本,每个孩子一本。
1963年初,李讷给父亲写信,剖析自己的思想状况,还谈到读《庄子·秋水》的感想。庄子在《秋水》篇中叙述了一个妄自尊大的河伯的故事,李讷读后触动很大。立即给她回信,写道:“刚发一信,就接到了你的信。喜慰无极。你痛苦、忧伤,是极好事,从此你就有希望了。痛苦、忧伤,表示你认真想事,争上游、鼓干劲,一定可以转到翘尾巴、自以为是、孤僻、看不起人的反面去,主动权就到了你的手里了。……读了秋水篇,好,你不会再做河伯了,为你祝贺!”
以上我只是列举了良好家风的一些具体事例,我们的确能从中得到很多启发和教育。党的十八大以来,习总书记在多个场合强调家风建设的重要性。比如,2016年12月12日,在会见第一届全国文明家庭代表时,习指出:“广大家庭都要重言传、重身教,教知识、育品德,身体力行、耳濡目染,帮助孩子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迈好人生的第一个台阶。”我们每个人都要像那样,重视家风建设,建设美好家庭,共创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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