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蓉,著名诗人、散文家、画家。全名穆伦·席连勃,意即大江河,“慕蓉”是“穆伦”的谐译。1943年生于重庆,祖籍内蒙古察哈尔,外婆是王族公主,1949年随家迁至香港,后定居台湾。1981年出版第一部诗集《七里香》,在台湾刮起一阵旋风,后出版《芊芊芳草》、《时光九篇》、《我的家乡在高原上》、《远处的星光》、《生命的滋味》等多部诗集与散文集。
近日,台湾诗人席慕蓉带着她的第7部诗集《以诗之名》来到北京,这是她的先生去世后她出的第一部诗集。
新诗集收入了席慕蓉最新的50多首诗歌,其中大部分写于2005年后,且大多数从未发表过。在新诗集中,席慕蓉还做了许多形式的创新和尝试,比如在《描述巴尔虎草原》一诗中,她在诗句中植入了浅色的与诗文本身没有关系且朝向各不同的一些文字。在诗集的扉页,有着“献给海北”四个字,因为这本诗集是席慕蓉在丈夫刘海北过世后出版的第一部诗集,离第一部诗集《七里香》的出版刚好间隔30年。
回顾自己的30年创作,席慕蓉说,是诗带着人在走,作为创作者是心里有渴望才写出诗歌来。她回忆自己上学时读古诗,尽管是情诗,但老师总会说,这些诗歌的真正含义是忠义爱国或者一个人怀才不遇。长大以后她很想问,情诗有什么不好,如果按照儿时老师在课堂所讲,就把情诗的真正力量减弱了。“世间遇见并且爱上一个人多么难得,跟对方不在一起会想念,在一起则有几十年婚姻。”席慕蓉认为这些都是值得被记录的。她也讲到自己的感情生活,她与先生刘海北,相识于比利时,如果两个人都在台湾,也许反而不会遇见。
席慕蓉很喜欢小时候父亲对她问题的一个回答,她说小时候她很好奇为什么世间的人会喜欢另一个人,又是怎么喜欢上的。父亲就跟她说,一个女孩出生时,就会有一个男孩在等她。她说,这是游牧文化传下的感觉。(新京)
在网络上曾经有人问我害不害怕衰老,我的确有点儿害怕,但是我很高兴即使到现在,我依然保有好奇、想象和热情。而且我的理解力现在也是最好的时候,比如我在写的英雄史诗,年轻时也接触过,但就没进来。我在第四本诗集出版时写过一个序言,谈到蒙古高原和父亲的过世,我很追怀父亲也很愧疚。
我小时候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我却在访问别人的时候问过别人,但是父亲再也回不来了。人跟着生命走,诗也不断呈现。一生是太仓促的诗,只好用文字把悔恨不及的感觉写下来。
读书不应该功利的,不是读到什么马上就得到什么,尤其是读诗更是相反,效果不是马上看得见的。
叶嘉莹在推广儿童读诗的时候讲过,诗歌是要从小存在心里面,然后在生命某刻突然出现与你狭路相逢,到大学才读诗有点儿晚了,生命需要有诗歌存着。虽然老师开书单也是应该的,但书应该是从这本书中找到下一本,自己一本一本读下来,这是曲折的路,但乐趣也更多,不要急着求看得见的东西。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才是灵魂的营养。
以前我写诗是为自己,但是到了蒙古高原之后,我觉得不一样了。我们台湾有一种果树叫莲雾,果实很好吃,但是它经常不开花,不开花就不能结果。
有一次我们开一个诗歌研讨会,大家就说到这个事情,有个诗人说植物本身有知晓的感觉,她在莲雾果树旁边堆满泥土,挖条沟。然后浇水,莲雾以为水灾要来,就开花了。还有一个诗人的办法是用火把燎树皮也很管用。我的方法是用柴刀砍树根,然后浇盐水。很简单,莲雾面临死亡之前要繁衍,这是生活的本能。由此联想到游牧文化,我害怕这种文化濒临灭绝,所以我在写一些作品的时候有了目的性。
每个诗人的个性都不同,蒋勋给我的一本散文写序时提到我虽然只比他大几岁,但我对战争有记忆,他这样一说提醒了我。我永远忘不了码头上母亲给我穿上一层又一层衣服,还给了我们每个孩子一枚金戒指。当时我们不懂,还姊妹几个互相比谁的戒指大。后来我明白了,金戒指是希望一旦我们丢散,碰到我们的人可以看在戒指的份儿上带给我们生活的可能。因为这样的经历,我对很多事情非常珍惜,我常常说感谢,我从朋友的眼里看到了我自己。
我平时住在乡下,方圆5公里没有公共交通,我必须要开车,开到台北要1小时20分钟。这样的好处是躲起来比较方便,我是山顶洞人。我也喜欢出来,比如前阵子去苏州和上海,但是还是需要安静的日子。在家里我生活蛮规律,一般10点开始创作,之前会喂好猫和浇花,大概可以工作到晚上1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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