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的印象中,赵照是那个唱着《当你老了》的温情大叔,在他充满生活气息的音乐里,永远能找到一种离你久远的温存。
如今年近四十的赵照有着对一切纷扰的坦然,但也在会聊到当下音乐环境现状时直接表达不满,只不过他不想再吵了,他想给自己留些体面。
19岁就拥有自己的摇滚乐队的时候,赵照以为愤怒就是摇滚,而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能尊重自己内心写出来的音乐才最重要。
他说,“后来发现,其实民谣也是摇滚,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摇滚,而摇滚也可能是另外的一种民谣”。
1999年赵照第一次来北京,那时候他身上只带了500块钱。在三里屯酒吧卖唱,在琉璃厂的琴行打工,交不起房租被房东驱逐,还在简陋的出租屋里冻出了肺炎……
十八年的往事虽然历历在目,但在赵照的心里,除了病痛带来的折磨之外,那些所谓的苦难如今在他看来都开始变得有趣了。
“那时候没钱也没觉得多不开心,现在有一点钱,好像也没多开心”,他淡淡地笑着对我说。
都说岁月有着不动声色的力量,在结束了和赵照的访谈之后,我好像也更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而留下的那些浅浅淡淡的痕迹只会提醒着我们:现实虽然依旧很糟糕,但是相较于生命的短暂,那些简单而美好的自己才是最该去珍惜的。
衍生到生活意义的层面可以理解为一次发现自我、直面自我的过程,从心出发,找寻最真实、最纯粹的自己,赵照告诉我说今后他的巡演将都会以这个名字命名。
一首《月凉如水的夜》在那个闷热的夜晚带来了温柔的清凉,我在剧场角落一旁,静静地听着,赵照磁性的声音演唱着那些充满生活气息的歌曲,那些关乎儿时最美好的场景会自然闪现在你的眼前。
那一刻我有点难受,这个无论声音还是作品都如此美好的歌者,到如今似乎还是没有被更多的人而熟知。
一周后,我们在蜿蜒曲折的胡同里穿梭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赵照的工作室。在这个不到十平米的屋子里,赵照完成了他大部分专辑歌曲的制作。
见到他后,我将在北展剧场所感受的困惑倾诉于他。他笑着说到,“我也不是少运气,我就是这样的。你的性格会决定你做什么事儿。我觉得我的运气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
如果你曾经听过赵照的故事,你就会知道他为了音乐两度进京、第一次演出被主办方拔掉设备、面对过仅有一个观众的现场……
不过很快他转转了椅子,说着,“我觉得那些都是应该经历的,每个人对于苦难的定义都有所不同,而对于我自己来说,太多的不开心反倒是创作这件事带给我的。”
采访间,他和我讲述了关于《夏日的最后一天》这首歌竟然是源于一本同名小说,小说的故事荒诞而离奇。
其实和这首歌的风格完全不一样,赵照说他的创作很多都来源文学,当他从这些有种厚重底蕴的作品中联想到另一个可以产生旋律的故事,这让他乐在其中。
他说至今为止他也没有做出让自己觉得满意的作品,只是那个当下他尽力了。我理解了他前面说到的创作所带给他的不快乐,而在我看来,其实赵照不开心的事情远不止于此。
而就在一年前的这个时候,赵照的《当你老了》被张杰在演唱会上翻唱,并没有事先取得授权。
一年后,面对类似的事情依然没有任何的改观,就算是现在,对《当你老了》这首歌的侵权行为依然源源不断地出现,可赵照表示他早已无力再去争取什么了。
他低着头摸索着自己的裤脚说着,“就过去吧,这首歌(《当你老了》)就奉献给大家了。”
这让我一时间既愤慨又无奈,他说是一个自感逻辑性很差的人,也实在不想吵来吵去了。
“在我看来,这可能是单独两个人就能解决的一个事情。你去唱我的歌的时候,我俩已经达成了一个交易,你说谢谢,我说不客气,就可能就已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还没有上升到法律、维权啊什么的,是作为一个人是应该具备的!”
赵照坦白地告诉我说,他累了,也不想再为这样的事情浪费自己的精力,“我还是多关注下自己吧。”
他说:“就是对生命的一种眷恋,老是怕老,怕死。”,他说在三十多岁的年纪这种感觉就开始出现了。
赵照12岁的那年父亲就去世了,这或许成为了他最早对生命易逝的一种感受,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他在音乐上的创作。
所以无论是对当下的困惑,对音乐环境的不满,赵照都会选择尽量不让这一切叨扰到自己。
“你多在意自己感受和自己每时每刻的生活和心情,你最想要什么,这个我觉得是最重要的。你最想唱歌,那你就去写歌多唱歌,拿起吉他就唱,我觉得这是最开心的。你最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你就多和他在一起,聊天也好,什么都好”。
“我想我妈妈能一直健康,能多陪我,越长越好,这是最长的期待。短期内,那就是做音乐了,做一张特别牛的专辑!”。
“我不知道别人,我觉得生活环境朴素一些挺好。因为你在安逸里你会更倾向于享受安逸,就是被安逸同化。你如果在简朴里,你可能会更简单一些,你会更投入到你的创作。”
走出赵照工作室已经是傍晚,街道上的车辆和人群也开始熙熙攘攘,我站在街边回头看着刚走出来的那条胡同。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不会知道,就这条充满烟火气息的胡同深处,那个叫赵照的男人就像一位隐士,他只想安于在那间小小的屋子,做自己最喜欢的音乐,享受生命每一刻恩赐的那份从容。
赵照这期节目制作期间,他已经开始闭关潜心创作新专辑了。我想到那晚北展剧场演出后,他微博这样说到:
其实他一直都在观照自己,而每一个曾被他的音乐感动的我们,记得也要一直找寻最纯粹的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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