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炯模:艺术是心灵感悟炒作对艺术本身无益

2018-12-21 08:01:30  阅读 104 次 评论 0 条

  ]为什么要成立美术学院?一个是面广,且与私人画室不同,学校更循序渐进、从浅到深的,有比较正规科学的教育程序和方法。

  从参与筹备上海戏剧学院美术系,到筹备上海大学美术学院(今上海美术学院),并担任油画系的第一任系主任,现年86岁的油画家廖炯模为我国的油画教育事业默默耕耘几十年,亲历了很多历史性的时刻,而今早已是桃李满天下。廖炯模首次个展这些天正在刘海粟美术馆举行,这一展览是对廖炯模艺术的回顾,作为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代油画家,他最关心的还是我国的油画教育事业。在接受“澎湃新闻艺术评论”采访时,廖炯模笑言:“从读书,到鲁迅美术学院毕业留校任教,之后来沪执教一直到退休,我没有离开过校园。”

  上海美术学院院长冯远在参观展览后的发言中说:“廖炯模先生这些作品激起了他东北下乡时的回忆,温暖、厚重,给人一种精神上的鼓励。而在廖炯模先生的作品中看到的不仅是阳光和色彩,更是一种耐心,和他为学、为艺的态度。”

  “澎湃新闻艺术评论”()近日对话廖炯模先生,在绘画上,他将音乐的节奏和旋律融合中。他认为艺术本身是一种心灵的感悟,其中有种深刻的内涵,囊括了一个人的人生观、艺术观、艺术情趣。在教学中,廖炯模始终重视油画基本功的培养,用他的话说:“没有扎实的基本功,好的想法都体现不出来”。而目前市场中对艺术品的操作、炒作对学艺术的人、对艺术家都没有好处。

  澎湃新闻:您出生在南边的鼓浪屿,又到北边的鲁迅美术学院求学任教,而又来到上海,并参与上大美院的筹建,是上大美院第一任油画系主任,能介绍一下您从南到北的经历吗?

  廖炯模:鼓浪屿是个气候温和的小岛,也是钢琴之乡,我儿时在日本学校学习,各科成绩都很好,而且在鼓浪屿也受到西洋文化的影响,听得西洋音乐也多。最初我想考音乐学院,但因为招生问题,我选择了“鲁艺”(鲁迅艺术文学院, 鲁迅美术学院前身),当时“鲁艺”刚搬到沈阳不久,早在延安是就被认为是革命的熔炉,全国进步人士和重要的文学家、画家、音乐家都投身其中。但沈阳非常冷,有时候最低零下三十几度,尽管生活上和鼓浪屿很大差距,但校风特别好,年轻人在“鲁艺”也很愉快。在“鲁艺”的23年,我从启蒙到比较成熟,也开始对艺术有了一点思考,是意识形成的重要阶段。

  后来因为我夫人从浙江美院(中国美术学院)毕业分配到上海,我也调回了上海,但当时的上海美专已经不存在了。上海没有专业的美术学校,1975年,我调到了上海戏剧学院,参与筹备美术系,先有国画、油画,一年后有了版画专业,但因为条件所限,没有雕塑专业。再后来上海大学美术学院(现上海美术学院)创办,因为我有在美术学院30多年的经验,当时参与了上大美院的筹备,筹备从买石膏,买画框、画架等等开始,到后来的师资的选择,我都参与了。那时我是油画系主任;国画系主任是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调来的顾炳鑫;设计系主任是儿童美术出版社的任意,他的设计在上海是一把好手,在全国也是有名的;雕塑系主任是章永浩。从1984年开始到1997年退休,上大美院在凯旋路一个很小的中学校园里,当时条件很简陋,2001年搬到了宝山的新校区,现在美院又有了新的变化,我也很高兴。

  廖炯模:艺术是相通的,或许早年生活在鼓浪屿的原因,我比较喜欢西洋绘画,特别喜欢画风景,也喜欢色彩,鼓浪屿的蓝天、白云、红花,灿烂、鲜艳的色彩影响了我的作品。我也喜欢音乐,到了“鲁艺”后,跟着音乐部听贝多芬、德沃夏克、舒曼……,我喜欢一边听音乐,一边画画,无形中把音乐的节奏和旋律融合到绘画中。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喜欢西洋古典音乐,但绘画上则更喜欢印象派前后。

  艺术本身是一种心灵的感悟,有时候不能用语言来表达,其中有种深刻的内涵,囊括了一个人的人生观、艺术观、艺术情趣。艺术不是用科学或语言来解释。

  澎湃新闻:东方是线条的艺术,西方是团块的艺术,中国也一直在说“油画本土化”,您觉得东西方艺术如何在“油画本土化”中融合?

  廖炯模:《卢浮宫遇到紫禁城》一直在比较东西方艺术的异同,其中一集比较了达芬奇和倪瓒,提到了西洋艺术是写实的,主要表现的是客观现实,所以从文艺复兴开始到印象派都是在追求如何如实地表现对象。但从塞尚开始,就不以表现客观现实为主,产出了各种画派。中国画是以写意为主,对于光线、色彩和素描关系的表现形式不同。音乐也是如此,中西节奏、律动的表达方式也不同。

  西洋绘画如何民族化、本土化的问题是很复杂,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不能说油画加上一个什么,就是变成“民族”。艺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民族化、国粹的问题很复杂,我谈不好。

  我是画油画的,会有“民族化”的问题。国画没有,国画的问题是怎样与时俱进,是不是要一直以传统的形式出现?现在有些画家会用国画的方式表达西洋的观念,他们也一直在探索将更丰富的色彩、空间、节奏融入画面,并在其中加入个人的观念,个人的东西是无法教的。

  澎湃新闻:近年来当代艺术的发展实际上形成了对油画前景的压制,您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廖炯模:我认为没有压制,这种压制是某些人故意那么讲的。你画写实就写实,做当代就当代,不能为了发展自己贬低他人,艺术应该是百花齐放、互为补充、相得益彰的。

  澎湃新闻:如今当代艺术的确被追捧,也产生了很高的价格。观念先行的当代艺术,或者说卖得很好的作品会否影响学生对于手头功夫训练,进而影响价值观?

  廖炯模:影响很大。如今有些艺术炒作、操作,炒作的目的是什么?出名,向钱看,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什么?这不是真正的追求艺术,我认为是不会长久。有思想的人,他会思考清楚,什么是他所需要的?我们要追求真正的、健康的、百花齐放的艺术,而不是杂草乱生的现象。艺术价值被炒作之后,几万块钱变几百万,几百万变几千万,甚至上亿了。有几个比较知名的画家,他们画得很好,也还在追求真正的艺术价值。但有人给他炒到几千万,上亿的,他自己觉得不健康,他提出来了,这是真正的艺术家。艺术的炒作对学艺术的人、对艺术家都没有好处。艺术的附加价值,对炒作的人有诱惑力,但对艺术本身无益。

  澎湃新闻:您曾经是上海美术学院油画系的第一任主任,您对油画教育工作是如何看待的?

  廖炯模:从鲁艺毕业到退休,我45年没有离开过课堂,一直都在做教育。我觉得是绘画要不断提升和延续下去,没有教育不行,受过教育,跟没有受过教育,是不一样的,很多有才华的画得非常好的,自己学出来的历代不少,也确实画得很好。但是为什么要成立美术学院?一个是面广,且与私人画室不同,学校更循序渐进、从浅到深的,有比较正规科学的教育程序和方法。

  教育是育人,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从认识到认知有一个很长的过程,理论要跟实践结合,一定要给学生讲透,而且让学生实践之后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自从我进入鲁迅美术学院之后,学的基本上是过去苏联的绘画,就素描来说,那时学苏联美术学院的素描体系。但其实苏联的基本功来自于欧洲古典绘画,然后与民族美术结合,形成自己的体系。改革开放后,我们看到了更多欧美的艺术,苏联画派被淡化了。但是客观来讲,苏联画派也是一个伟大的画派。作为艺术来讲,很难说是以哪一派为主,艺术是多元的。

  艺术到了最高境界,规律、节奏、律动,整体与局部的关系都是相通的。潘天寿曾做吴昌硕学徒,吴昌硕对他的评价是:阿寿,学我学的最像,离开我的时候,画风离我最远,三个字,“大师也” (“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艺术要有自己的东西,艺术在后世会有人评论。(文/ 黄松 陆林汉 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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