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席慕蓉诗歌,也知她是蒙古族,却是第一次读她的散文,始知除了写诗绘画,她还喜写文。
初读席慕蓉散文,有种非常直观的感受,她是个没经历什么波折的幸福女子。也许这才是她能写出温婉恬淡的散文的原因,亦如此书名——写给幸福。经历过太多苦难的人,不大可能拥有清浅温馨的笔触,下笔如刀,每一笔都入生活之木三分,而席慕蓉的散文,是一首轻音乐。每个人的一生,阅历都会如影随形,成为性格的陪衬。
此书前三分之一,感觉是她青年时期的作品,多是关于其长辈,或文师或画师,用后辈语气记录与老师的交往过程,大段大段地引用文师画师原话,这些都是初涉散文之人易犯的毛病。我以为,这是席慕蓉创作散文的起步阶段,以诗一般的语言取胜,纪实性倒是显而易见。
席慕蓉以诗情闻名于世,其散文的诗意化语言毋庸置疑。有些打磨得精致的句子,有着强烈的诗意美。但成就与桎梏,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席慕蓉在文章中偶尔讲故事,讲得诗味盎然。
如果说此书第一辑“生命的滋味”是席慕蓉命运的幸福前奏,那么第二辑“写给幸福”则完全展现了席氏幸福的端倪。都说手写其心,谁能哭着写幸福?纵是写,写得也心不甘情不愿。诗意的心境和语言,合二为一为上境。绕来绕去,不外生命与心情的此起彼伏罢了。可见,诗句中词语的前后翻转腾挪,其实是诗人自己与自己或与他人灵魂的互动。这一点,是席慕蓉写诗为文的底蕴。能驾驭住文字的舟楫,才能江海畅游大自在——收放自如。
席慕蓉承认,幸运的她,合掌为朴素的礼敬,微启又如莲花,一直在被宠爱与被保护的环境里成长起来,这也是她文心温润的主要原因。
席慕蓉散文的高度,在这本书的后三分之二中得以体现。她说自己是胡人的子孙,小女子的大性情隐藏于蒙古人的憨爽之中。书中,席慕蓉引用“人如马性”的四点,真是尽兴之至:见鞭即惊是圣者,触毛才惊是贤士,触肉始惊是凡夫,彻骨方惊是愚人。待读到:真要说到“马性”,恐怕无论是谁,都先要换个位置,站到马的这一边来说才公平罢。席慕蓉的单纯与天真,尤其甚也。
洞悉生命和生活之间的差异,是件复杂事儿。读此书,于席慕蓉,是写给幸福;于我,是阅读幸福和接手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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