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蓉散文精选《写给幸福》2018全新结集出版

2018-12-28 00:29:50  阅读 94 次 评论 0 条

  千墨艺术网消息 近日,当代著名诗人、散文家席慕蓉的散文精选集《写给幸福》全新结集出版。这本散文集贯穿女作家整个创作生涯,向读者诠释了一个更完整、更立体的席慕蓉。

  席慕蓉自言:绘画是我的理想,诗是我的痴狂,至于散文,则是我的生活笔记,且行且注记,作为对自己生活的纪录和整理。

  在这本散文里,我们可以从席慕蓉早期的灵动诗意读到中期的睿智淡雅,再到读到晚期的家国情怀,一路追随诗人的真挚笔触,体悟生命的丰盛美好。

  中国最后一位“女先生”叶嘉莹曾如此评价席慕蓉:“席慕蓉以她最敏锐的感觉、最诚挚的感情使我‘原形毕露’。”

  当代十大散文集之一的张晓风也曾饱含诗意地盛赞席慕蓉:“世界是如此富艳难踪,而你是那个在一瞥间得以窥伺大千的人。”

  美学大师蒋勋先生更是客观又深情地写到:“席慕蓉的散文,书写着她的单纯成长、梦想热望、家国情怀、时代深沉。我喜欢席慕蓉,她大情大性,又谨谨慎慎,兼具感性与理性的聪敏智慧,她的散文与诗,在华文书写的世界,为许多人喜爱,带给读者安慰、梦想、幸福的期待。”

  没错,这就是席慕蓉。她的文字庄严而敏感,矜持而亲切,不止诗性与爱,还有风霜与坚韧,气魄与风骨;她的作品多写爱情、人生、乡愁,写得极美,淡雅剔透,抒情灵动,饱含着对生命的挚爱真情,影响了整整一代人的成长历程。

  激动与澎湃,辗转与彷徨;波光细碎,温柔慈悲。此次散文撷选的范围,纵横席慕蓉整个创作生涯,亟欲综合早期、中期、现今的散文创作,刻划个人的散文观和生命风貌。

  全书共分七篇,从早期的《初为人师》《写给幸福》,到初履蒙古大地的感动,到追忆父亲生平的《异乡的河流》,再到写给蒙古族的《聆听大地》《乡关何处》;诗人虽自谦“细碎波光”,但其庄严感性的姿态,其实蕴涵生命流离的史诗,波澜壮阔,感人至深。

  “高山有崖,林木有枝,我们的生命里面还有更为固执的生命,我们的感觉背后还有更为强烈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都会在瞬间欢然苏醒,不计前嫌,不念旧恶,重新开始再来奔赴一场慎重繁复的感觉的盛宴。”(《初老》)

  席慕蓉不是温床中的诗人,书摘里的作家,她是经过战乱流离、阅尽辉煌沧桑的大仁大智者。她见过世间最美的,也见过最遭的,却能放下成见,大笔挥就:“让我走过荒凉的河岸仰望星空 ,直面生命的狂喜与刺痛。这世间并没有分离与衰老的命运,只有肯爱与不肯去爱的心。 ”(《独白》)

  这就是独一无二的席慕蓉。她以最纯真炽热的心拥抱世界、赞美自然,她从孤岛奔向草原,于废墟之上重建信仰。

  “没有什么比自然更美、更坦白和更真诚的了。然而,这样的一种单纯,这样的一种自然,是要用几千个日夜,几千个流泪与追悔的日夜才能孕育出来的,要经过多少次的尝试与错误才能过滤出来的,要经过多少次努力的克制与追求才能得到的,要用几千几万句话才能形容得出来的啊!‘自然’是什么呢?应该就只是一种认真和努力的成长罢了。”(《生命的滋味》)

  她渴望自由,却固执地坚信“安定”“幸福”与“美”,赞美平凡生活的意义深长;她大情大性,饱尝命运的苦涩后仍能真心歌颂生活——仿似拍拍你肩膀,轻轻提醒:生年轻人,你是幸福的。

  “生活与生命各有其诱惑,就算悲伤吧,还是有幸福感的。每个人撒他的网,得到他自己的收获。在一生里,去走上几千几万里的路,去捕捉几千几万种变幻的景象,去感受那几千几万种不同质感的细节,把所有的一切都放进柔软的心中,不断地重复回想、重复品尝,一次次地用追怀与疼惜的情愫去抚摸,一层层地为记忆添加上透明的光泽,最后所得到的,就是生命的精华了吗?在生命里,每一个值得追怀的时刻都自成一个光影迷离的世界,似乎是各自独立却又相互映照。”(《夏夜的记忆》)

  席慕蓉的文字,如山涧溪流,涓涓流淌,抚慰现代人内心的焦虑不安;又如春风化雨,悄然而至,润泽每一个孤独灿烂的灵魂——生命中美好的都享受,不好的一并歌颂,写给生命,写给幸福。

  本书为席慕蓉亲自编选的散文精选。此次撷选的范围纵横整个创作生涯,亟欲综合早期、中期、现今的散文创作,刻划个人的散文观和生命风貌,记录了作者对爱情、乡愁、人生、艺术等的感悟和思考。

  席慕蓉以绘画开启艺术生涯,以诗情闻名于世,但其散文温柔款曲,寓意家国,以庄严感性的姿态,抒写蕴含生命流离的史诗,波澜壮阔,感人至深。

  席慕蓉,全名穆伦•席连勃,当代画家、诗人、散文家。祖籍蒙古,生于四川,童年在香港度过,成长于台湾。1963年,台湾师范大学美术系毕业,1966年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皇家艺术学院完成进修,获得比利时皇家金牌奖、布鲁塞尔市政府金牌奖等多项奖项。

  著作有诗集、散文集、画册及选本等五十余种,读者遍及海内外。近十年来,潜心探索蒙古文化,以原乡为创作主题。席慕容的作品多写爱情、人生、乡愁,写得极美,淡雅剔透,抒情灵动,饱含着对生命的挚爱真情,影响了整整一代人的成长历程 。

  与你相比,我的阅读好像是太随兴了吧。有时候,会去买一本书只是因为书里的一句话。

  前两天,在商务印书馆看到梁宗岱的《诗与真》,原来只打算稍微翻翻就放下来的,可是,忽然看到一个句子,就是但丁《神曲》里的第一句。

  平常我所读到的这句,不外是:“当我行走在人生的中途”“当人生之中路”,或者是“当我三十五岁那年”这样的译文。

  能够译出这么美好的感觉的人,写的书应该也很可看,于是,我就买了这本书,并且在回淡水的捷运上,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

  果然,虽说是远在一九二八年到一九三六年这几年写成的文章,可是,一翻开来,有许多段落就好像是此时此刻专门在为我解说的一样,使我不得不一页页地细读下去。

  在说到为什么钟嵘竟然只把陶渊明列为“中品”时,梁宗岱是这样解释的:“……我以为大部分是由于陶诗的浅易和朴素的外表。因为我们很容易把浅易与简陋,朴素与窘乏混为一谈,而忘记了有一种浅易是从极端的致密,有一种朴素是从过量的丰富与浓郁来的,‘仿佛一个富翁的浪费的朴素’,梵乐希论陶渊明的诗是这样说的……”

  锦媛,忽然之间,我就想到了你一再向我解释的“挥霍”,还有米兰·昆德拉所引用的捷克诗人杨·斯卡瑟的那段诗句: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地方亮了起来,而这个时候,我乘坐的这一列车也刚从关渡站后暗黑的隧道里右弯出来,眼前就是淡水河的出海口,对岸的观音山用很浓很重的大块的墨绿,把宽阔的河面反衬得明亮极了。

  置身在这个物我仿佛都通体透亮的时刻,心里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愉悦和感动,好像隐隐知觉了那个巨大的存在,可是,要向谁去道谢呢?

  锦媛,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心中所受到的碰撞不止一处,也不止一个方向;忽然间好像领会了许多东西,可是,在同时,又很明白这些领会是穷我一生也不可能把它们召唤出来,更不可能去一一解释清楚的。

  锦媛,人生会不会有这样的刹那?忽然感知到了自己周遭如此巨大的存在,在无垠的时空之中,我的生命,只是那如沙如尘极为细小卑微的一点,而周遭的深邃、浩瀚与华美,对我来说,却都属必要,也都属浪费。

  关于“挥霍”,你给我的一封信中引用了巴塔耶(G.Bataille,1897—1962)的一段话,我的了解是如此:“有机体的存活,受地球表面的能量运作所决定。通常,一个有机体接受的能量都超过维持生命所需。这种过剩的能量如果无法转而供给另外的有机体成长,或者,也不能在一己的成长中被完全吸收,它就必然会流失,丝毫也不能累积。不论愿不愿意,它都必须或似辉煌或如灾难般地被挥霍殆尽。”

  不论愿不愿意,每个生命,都必须激烈地以或悲或喜的方式,来释放自身那丰沛的过剩的能量。锦媛,这就是我所能了解的“挥霍”吗?

  有一年夏天,睡在花莲瑞穗的山中,夜晚仰望星空,发现星群聚集得又多又密,竟然有了像浮雕一般的厚度,又像是我们在湿润的沙滩上用力拨弄出来的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旋涡,那旋涡之中,星群的密集度,比凡·高所画的星空不知道要超过几千万倍!

  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星空,在震惊的当下,我的心中也仿佛接受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碰撞,觉得悲伤,却又感受到深沉的抚慰。

  是的,它其实一直都在。那一刻,我只能说,好像是帘幕忽然被拉开一角,我才知道,环绕着我的竟然是如此幽深宽广的舞台。

  海北的兄长,刘西北教授,也是位物理学家,二十多年前,他曾经对我说及一段他在实验室里所受到的触动。

  那是更早以前,用电脑做计算越来越得心应手之时,有一次,他把原来是以字母来做区别的范围,都换成用不同的颜色来代替(譬如以深绿代替惯用的A,以浅蓝代替B等等)。那天深夜,走进实验室打开电脑,忽然看见用颜色来做区隔的验算结果,竟然呈现出如蝶翅又如万花筒般的画面,繁复、绚丽、对称却又变化多端,那震撼让他久久不能平复。

  我追问他做的是什么实验,他起先笑而不答,待我再问,他的说法却让我至今难忘。

  首先,他声明,如果用正确的方式来向我解释,我是绝对不可能了解的。所以,他只能以错误的方式向我稍做形容,也许,我反而还可以试着去想象一下那实验的面貌。

  然后,他说,我们每个人在轻轻一挥手、一回身之际,周围的空气里会有许多相对应的细小的力量,以无限繁复的方式延展或呼应着我们的动作;当我们行走之时,身前身后,有许多细微的、眼不能见的波动和变化也如影随形,宛如彩翼,宛如织锦的披风。

  锦媛,如果我在十字路口与你不期而遇,我们互相挥手的那一刹那,就会有隐形的蝶翅在空气中缓缓舒展,整个世界,为你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不断地变化着奢华无比的画面。

  想象着这一幅画面,这原本是无比真实的存在,却由于我们自身的眼不能见、手不能触、耳不能听和心灵的无所感知而被忽略甚至被否定了的世界,锦媛,我因此而明白了,这世间的一切“隔阂”想必也是如此。

  所有的诗人在“发现”诗的过程里,都必须透过一己的生命,将现实中的触动重新转化。而由于生命的厚度不同,感知的层面与方向不同(甚至包括那不甚自知的暗藏的信仰的不同),呈现出来的,就会有千种不同的面貌,读者去阅读与品评之时,又会由于自身的差异而生发出更多的变貌来。

  “南山”恒在,“菊”在秋天也总会绽放,但是,当诗人写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后,便成为千古传诵的文字。

  一首诗之所以会包容了这么多生命现象,被这么多的心灵所接受,也许不全是因为文字本身,而是在所有意涵之间的可见和不可见的牵连。心与心之间的触动,不也是会生发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忧伤和喜悦?宛如透明的蝶翅,宛如隐形的织锦的披风。

  所以,我们其实无权判定,何者是“纪实”,何者是“梦幻”。相对于宇宙的深邃与浩瀚,我们甚至也难以判断,何者为“广大”,何者为“狭小”了。

  如果有人感知了你所不能感知的世界,因而亲近了你所不能亲近的“美”之时,请别先忙着把他的诗作归类为“梦幻”,因为,有可能,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纪实”。

  当然,我们也无法断定,那些激昂慷慨,所谓掷地有声的诗篇;那些在诗中以豪侠和烈士自许,期盼着自己的诗笔能如刀如剑的诗人们,在此刻是否更近于“梦幻”?

  齐邦媛教授说:“对于我最有吸引力的是时间和文字。时间深邃难测,用有限的文字去描绘时间真貌,简直是悲壮之举。”

  可是,每当新的触动来临,我们还是会放下一切,不听任何劝告,只想用自身全部的热情再去写成一首诗。

本文地址:https://www.kudz.cc/post/37444.html
版权声明:本文为原创文章,版权归 酷读者 所有,欢迎分享本文,转载请保留出处!

发表评论


表情

还没有留言,还不快点抢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