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最感人的一部艺术电影悲伤在骨子里

2019-04-01 22:14:41  阅读 112 次 评论 0 条

  在《马太福音》4章第13节中首次提及的迦百农,相较拿撒勒、伯利恒等著名圣城,是较为令名不彰的所在。伯利恒因耶稣出生地而闻名,人口不多却地位超然,拿撒勒辗转于阿拉伯帝国和基督徒之手,现今位于以色列境内,已不受兵燹之厄。

  只有耶稣最开始行神迹的迦百农,以捕鱼发家,在耶稣传道的时代成为繁华渔镇,尔后也应预言遭毁灭废弃,旧日废墟中徒剩零落遗址。获得71届戛纳电影节主评审团奖的《迦百农》以该地为名,并非指故事正好发生于传说故事里的圣地,而是指片中主角的命运,如同被基督咒诅过一般不幸。

  「那坐在黑暗里的百姓,看见了大光,坐在死荫之地的人,有光发现照着他们。」离开拿撒勒后,在迦百农传讲福音的耶稣信誓旦旦,「天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

  然而,「迦百农」的原意是胡乱堆积杂物的地方,正如电影的另一个名字「Capharnaüm」是法文的「混乱」,基督诞生后的两千年内,天国没有降临,混沌无序的世界中,只有不见天光的日子和苦穷默忍的人们面面相觑。

  迦百农的遗迹在今日的以色列境内,并不隶属于俯瞰镜头下凋敝破败的黎巴嫩首都贝鲁特。贫民窟的生活惨澹而困窘,但若要和正饱受战火肆虐的邻国相比,难道真能分出高下,比一比到底谁更加悲惨?

  男孩扎因在出走途中遇到从叙利亚逃亡来此的女孩梅苏姆,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天底下只怕不会有比这更让人怜悯的处境,而在两人的交谈中,扎因居然表现出对难民拥有领取救济粮资格的艳羡之情。

  黎巴嫩不是叙利亚人的故乡,梅苏姆对瑞典的憧憬尽管天真浪漫、不切实际,毕竟可以视为一种宽慰心灵的美妙幻想。什么样的过往才会让生于斯长于斯的扎因毅然决定离开,说出「我想和你一起去」这样的线岁的心灵甚至无法分辨出土耳其和瑞典的区别,还会疑惑于「哪一个更好?」反正自己要去的地方,一定不会比贝鲁特的贫民窟更加糟糕。

  《迦百农》对极端贫困的描绘使人心惊,只穿背心短裤的男童还有幼弱的身形和婴儿般凸起的小肚子,经过医生检查乳牙的情况,才能确定是正在进入少年期的年纪。

  没有合法登记的身份,没有确切的出生日期,自然也从未享受过安宁丰裕的成长环境,在愚昧困苦的家庭中,即使奇异地长成一个聪慧敏锐的少年,也不能让一家人的生活稍有好转。

  眼瞳如小鹿般纯真的扎因实际上有如此成熟干练的手段,以至于在影片一开始,我们就惊叹于他维护家庭时的果断坚决。他利用伪造处方购得镇痛药曲马多,将药丸粉碎后泡水浸透衣服,再和母亲借探监之名,把衣服卖给监狱里的瘾君子。

  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发现她的身体发生变化,马上帮她清洗内裤,在杂货店偷来卫生巾。当扎因付出所有努力,仍然挽回不了家庭的分崩离析,他又突然变回弱小彷徨的孩童模样。

  扎因一家在贝鲁特的境遇只是今日阿拉伯世界地区冲突的缩影。和曾经同命运共甘苦的叙利亚一样,黎巴嫩也经受过内战的蹂躏,留下无穷无尽的创伤。黎叙的内战,加上情势更为复杂的巴以冲突,共同造就了这一地区未能稍减的苦难。

  加利利是最早蒙受福音的地方,千载悠悠,不变的则是战祸、陋俗和贫穷。扎因的父亲在法庭上直言:「我也是这样出生,这样长大的,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我有选择,我可能会比你们所有人都好」。

  《迦百农》不是忠实记录男孩扎因生活轨迹的纪录片,导演娜丁·拉巴基在街头寻找合适的演员,参考了他们的日常经历,实地拍摄了监狱中的场景。但扮演片中主角,也叫扎因的男孩,本就是来自叙利亚的难民,因电影取得全家移居挪威的资格,片中的扎因和与他经历相似的孩子就不可能这般幸运。

  《迦百农》的剧本也非尽善尽美,法庭戏的大段说教和慢镜头的煽情戏份显得冗长,幸好拉巴基在关键时刻克制住了自己,不要将孩童的苦难渲染成一种耸人听闻的「奇观」。

  在扎因独处的时刻,他沉默无言地在游乐园中玩耍,脱下女人雕塑的衣物,露出乳房,引来他人的温柔一笑。这个真挚的微笑将在漫漫长夜里伴随着他,直到片尾时,他对着镜头露出纯稚的笑容。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痛哭失声,从这个笑容里,你却能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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