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如:纳兰容若为什么不快乐

2019-05-08 20:20:42  阅读 136 次 评论 0 条

  2月17日晚7点,“山川上的中国”中国文学系列讲座在盐田区图书馆正式拉开帷幕,首场嘉宾、著名作家安意如以“我是人间惆怅客——词人纳兰容若传奇人生”为题,讲述纳兰容若的才情与悲情。盐田区委宣传部副部长、文明办主任姚银泽,盐田区图书馆馆长尹丽棠出席了活动,著名设计师韩湛宁担当主持。

  安意如并不避讳双腿轻微残疾的事实,自嘲“只要脸长得好看就行了”。文字之外的她开朗,快乐,思维跳跃,很喜欢表达,经常讲着讲着就发现跑题了,然后再把自己“拉回来”。结果,一场讲座竟持续了2个多小时,现场气氛热烈,很多读者甚至是站着从头听到尾的。

  安意如说,纳兰容若像是她性格的一个反面——他的人生底色是悲凉的,不管他拥有多么美好的东西,都会觉得悲伤,有点儿像林黛玉,喜散不喜聚。按理说,“哥们”(指纳兰容若)很帅,又有才华。尽管父亲纳兰明珠是朝廷重臣,但容若不是一个“啃老族”,完全靠自己的本事进入官场,24岁时就已经官居三品。至于感情生活,结发妻子、红颜知己、小妾,世间男子所渴求的一切纳兰容若应有尽有,但他依然是不快乐的。

  安意如谈到纳兰容若的丧妻之痛,以及他的许多悼亡诗。但她表示,自己一直不能心疼纳兰容若,因为比他悲惨的人多了去了,比如杜甫,比如陶渊明,陶渊明的悲是真正的悲,人生最大的孤独就是你一个人走到了时代的前头。纳兰容若的悲更像是“少年维特之烦恼的悲”,有一点少年式的茫然,并没有上升到生命体悟的高度。他天分太高,不过阅历太浅,诗词有时难免伤于造作。但纳兰容若的受众明显比陶渊明的受众大,因为鸡汤比良药还是好喝一点。

  讲座中,安意如对纳兰容若作了诸多的比较式点评,比如“王维写诗是无我之境,纳兰则是典型的有我之境”;比如她认为苏轼的词每个字都不可拆解,如“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气脉是一以贯之的。而纳兰容若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只有第一句是纳兰容若的感慨,后面都是他引用的典故,这是典型的纳兰式写法。在纳兰容若的词里,很难找到气脉一以贯之的,基本都是自己先有个句子,然后凑凑凑,凑成个很美的东西。读李后主的词,就没有这种凑的感觉。

  虽然做着各种比较,但安意如仍表示,她喜欢纳兰容若,喜欢他的赤子之心,喜欢他的性灵情真。如果我们身处他的位置,很难做到他那样——没有才子的傲慢感,没有出身权贵的骄横,反而有一种天生的平等感。她如此作比较,目的是想告诉大家,中国诗词之美并不完全集中于一个诗人之上。

  自由交流环节,安意如与读者交流了自己写作的历程。2000年之前,她一直觉得当作家是很苦逼的事,自己绝没想到为文学奉献一生。大学毕业后,她一直在一个论坛上写东西,当时恰好有个出版商找人写一本有关张爱玲的书,有人推荐了她,她写了半年,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书:《看张·爱玲画语》。“我从小没有什么得失心,脸皮比较厚。经过那半年的训练,发现自己可以很愉悦地写作,后来才有了《人生若只如初见》。”

  对于“抄袭”的质疑,安意如大方地回应:“我觉得所有事情在理解你的人看来,不需要太多解释;在不理解你的人看来,再解释也是狡辩。我承认我在最初写作时有一些不谨慎,比如要清晰地引证一些资料,那时我是个毛头丫头,没有正式出版经验。年轻时,可能只注重吸取,没注重消化,或许也是那时候消化系统不够强大。但我想,如果没有自己的创作激情和才华,除了‘别人的东西’,你自己根本是无法创作的。这件事对我的好处是,盛名之下给你浇了一盆冷水。少年时的不谨慎和过失,会变成一个很好的经验和教育。”

  对于当下人们热议的中国诗词大会引发的古典诗词热潮,安意如表示,并不是中国诗词大会让古典诗词重新火起来,而是中国人对诗词的热爱是一直沉淀在生命中的。相信每一个中国家长都会给孩子买古诗词选,每一个人看到桃花杨柳的时候,也会联想到古诗词。诗词是中国人本能的热爱。

  2017年,“山川上的中国”系列中国文学讲座将陆续在盐田区图书馆·读海书吧举行,之后将邀请丁学良、王鲁湘、郑佳明、谢泳、尹昌龙、黄仕忠、黛琪、张清、严凌君、谭华杰、王绍培等位知名学者和作家,以地理历史为线索,对传统文学经典进行梳理,用独特而有趣易懂的方式,讲述一个古典而美丽的“山川上的中国”,分享中国文学与传统文化对中国历史演变的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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