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伊始，我在班上点评这首歌时，用的是号称“尊重并力捧原创”的热播节目“中国好歌曲”参赛歌手赵照的版本，赵照所用的译本和改编词如下：
“好歌曲”比赛当天，导演还特意安排了赵照的老母亲坐在台下，静静听着儿子深情地演唱写给母亲的歌曲，场面十分温馨感人。
这原本无可厚非，可诗人叶芝(也译叶慈，William Butler Yeats, 1865.6.13-1939.1.28，爱尔兰重要作家，192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创作原意却绝非如此，不知道“尊重并力捧原创”的“中国好歌曲”的制作团队发现了吗？1893年发表的《当你老了》，后来虽然有过十几个译本，其实都不尽如意，赵照的改编因为所设想的对象是母亲，与原诗的出入相去更远。我们先看看原诗：
熟悉叶芝生平的读者都该知道，这是诗人写给梦中情人毛特冈妮( Maud Gonne，1865-1953，爱尔兰女演员)的一首情诗。毛特冈妮不但在结婚前和丈夫死后都拒绝了叶芝的热烈追求，也毅然命令女儿伊莎贝拉拒绝叶芝的求婚，最后甚至断然拒绝出席叶芝的葬礼！这个悲剧的下场，其实在叶芝28岁那年写下《当你老了》这首诗的时候，早就为这段至死不渝的爱情预示了惨然的结局。
毛特冈妮后来在自传里这样形容叶芝：“他是一个像女人一样的男子，我拒绝了他，将他还给了世界。”是的，一个用文学征服了全世界的伟大作家，终其一生都没能用他的诗歌征服他一生最最挚爱的女人，这是叶芝的不幸，但却是世界文学的幸运。事实上，叶芝在大量作品中所表现的激情爱恋和绝望哀叹，许多爱恨交织的复杂情绪，都离不开对毛特冈妮忠贞不渝但却深沉痛苦的爱。
所以，叶芝才会在《当你老了》一诗中请求头发灰白、在炉火边昏昏打盹的毛特冈妮取下并且慢慢细读那本自己为她创作的情诗集，因为书里边记录的都是关于她的一切，包括她年轻时曾迷倒众多追求者的温柔目光、深邃眼影、优雅欢畅、美丽窈窕……可那些都只是昙花一现的时光剪影，唯独只有深爱她圣洁灵魂的诗人，才能够到老还坚持爱着她逐渐色衰的哀戚容颜，信守她在炉火的围栏边一天一天慢慢矮下去的佝偻身影，倾听她幽伤的喃喃自语，凝睇她忧怨地缅怀逃逸飞逝的爱情。可怜的诗人甚至在死后，都还要把思念的笑容夹藏在星群之间，继续守护着她，直到永远……(摘编自新加坡《联合早报》 作者：李茀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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