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几篇林清玄、宗璞、张晓风、席慕容、简嫃的优美散文。

2019-10-20 23:33:48  阅读 107 次 评论 0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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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处桃花盛开,绚烂满天凄艳的红霞,你笑得从容,而我却仍在这里守望,落英如雨,印证我佛拈花一笑的了然。爱,如此繁华,如此寂寥。

  起身,然后落座,知道与你的缘份,也只有这一盏茶而已。结局早已先我抵达,蛰伏于五月的一场雨,十分钟,或许不够一生回忆,却足以使所有年华老去。

  五月的天空泼满青釉,你瓷青的衣襟在风里飘拂。阳光遍地,你信手一捧,放进我手里,说:“我爱你!”三字成谶,我被你一语中的。从此,沉重的枷锁背负在我每个梦境,明知无望,却固守着仅存的坚持,以为,终究可以将你守侯成最美的风景。

  若青春可以作注,我已压上一切筹码,只待你开出一幅九天十地的牌九,示我以最终的输赢。谁知,你竟中途离开,衣袖随长风斜过,拂乱了赌局。无人坐庄,这一局牌宛如三月桃花,错落于五月的湖面,飘散了满湖的灰飞烟灭。

  遂重新审视命运,看它如何写就这一段际遇。暮色四合,天边的浮云已渐暗。人走,茶亦凉,有明月,照你的背影涉水而过,十丈红尘饰你以锦绣,千朵芙蓉衣你以华裳,而你竟无半点回顾,就这样,轻易穿越我一生的沧桑。

  摊开手掌,阳光菲薄,一如你的许诺。太爱你,所以希望你以许诺勾兑眼泪,以永恒明见柔情,却不曾料到,岁月将你的微笑做了伏笔,只待风沙四起,尘埃遍野,便折戟扬刀,杀一个回马枪,陷我于永无翻身之日的险境。

  没有狂歌当哭的勇气,却在倒地时明心见性,瞥见万里风沙之上,有人沉腕拨镫,疾书一行字:相忘于江湖。朱砂如血,触目惊心。

  忘,谈何容易?烟水亭边,你用青色丝绦绾就了我的心结,江南的水光潋滟了你的眼,你已是我一生的水源,润我干涸的视线,柔我冷硬的心痂,忘记你,不如忘记我自己。

  而夜幕,依旧如期降临,严冬的风替换曾经的三月烟花,举目四望,偌大的桌边只我一人,空对一盏冰冷的茶。

  你已到达彼岸,水草丰美,桃花怒放,便是落雨,也有一番风细柳斜的心事。我只能做到起身离席,却仍无法与你同步。其实,又何曾与你同步过?一盏茶的爱,终我一生,也只有这一盏茶的温度,由暖而凉,片刻而已。

  你抬手落笔,转折勾挑出青春的天书,我是你无法辩识的狂草,短短一行,被你飞快地写下,翻过。再提起,只怕也要在多年以后,由阔达的魏体悄然重写,方可看清,当初的挥毫泼墨,竟是如此轻易,如此不堪。

  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场宿醉,醒来时,天依旧清亮,风仍然分明,而光阴的两岸,终究无法以一苇杭之。我知你心意。

  无须更多言语,我必与你相忘于江湖,以沧桑为饮,年华果腹,岁月做衣锦华服,于百转千回后,悄然转身,然后,离去。

  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的:从绿意内敛的山头,一把雪再也撑不住了,噗嗤的一声,将冷面笑成花面,一首澌澌然的歌便从云端唱到山麓,从山麓唱到低低的荒村,唱入篱落,唱入一只小鸭的黄蹼,唱入软溶溶的春泥--软如一床新翻的棉被的春泥。

  那样娇,那样敏感,却又那样浑沌无涯。一声雷,可以无端地惹哭满天的云,一阵杜鹃啼,可以斗急了一城杜鹃花,一阵风起,每一棵柳都会吟出一则则白茫茫、虚飘飘说也说不清、听也听不清的飞絮,每一丝飞絮都是一株柳的分号。反正,春天就是这样不讲理,不逻辑,而仍可以好得让人心平气和的。

  春天必然会是这样的:满塘叶黯花残的枯梗抵死苦守一截老根,北地里千宅万户的屋梁受尽风欺雪扰自温柔地抱着一团小小的空虚的燕巢。然后,忽然有一天,桃花把所有的山村水廓都攻陷了。柳树把皇室的御沟和民间的江头都控制住了--春天有如旌旗鲜明的王师,因为长期虔诚的企盼祝祷而美丽起来。

  而关于春天的名字,必然曾经有这样的一段故事:在《诗经》之前,在《尚书》之前,在仓颉造字之前,一只小羊在啮草时猛然感到的多汁,一个孩子放风筝时猛然感觉到的飞腾,一双患风痛的腿在猛然间感到舒适,千千万万双素手在溪畔在江畔浣纱时所猛然感到的水的血脉……当他们惊讶地奔走互告的时候,他们决定将嘴噘成吹口哨的形状,用一种愉快的耳语的声音来为这季节命名--“春”。

  鸟又可以开始丈量天空了。有的负责丈量天的蓝度,有的负责丈量天的透明度,有的负责用那双翼丈量天的高度和深度。而所有的鸟全不是好的数学家,他们吱吱喳喳地算了又算,核了又核,终于还是不敢宣布统计数字。

  至于所有的花,已交给蝴蝶去数。所有的蕊,交给蜜蜂去编册。所有的树,交给风去纵宠。而风,交给檐前的老风铃去一一记忆、一一垂询。

  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或者,在什么地方,它仍然是这样的吧?穿越烟囱与烟囱的黑森林,我想走访那踯躅在湮远年代中的春天。

  有一天黄昏,一个走在森林里的人,遇见了一只蜉蝣正在哀伤地痛哭,那人问蜉蝣

  蜉蝣说:“我的太太在今天中午死了,所以我才在这里痛哭呀!”51-论文-网-欢迎您

  那人说:“现在已经黄昏,你也很快就会死,何必哭泣呢?”51-论文-网-欢迎您

  那个人不禁觉得好笑,蜉蝣朝生而夕死,中午死和黄昏死有什么不同,何必哭泣呢?51-论文-网-欢迎您

  等他走远了,他才想到,从人的眼光看来,蜉蝣的一生虽是如此短促,中午和黄昏差别不大。可是从蜉蝣的眼睛看来,中午到黄昏就是它的下半生,那下半生也是和人的下半生一样漫长呀!因此,他慈悲地走回去看那只蜉蝣,蜉蝣已经死在黄昏的树下了,那只蜉蝣竟以自己的后半生来悼念爱妻,使那个人深深地感动,而亲手把蜉蝣埋葬了。51-论文-网-欢迎您

  我们生而为人,自诩为万物之灵,动物中的至尊,以至于不能从其他众生的眼光看生命,也就难以开展线-论文-网-欢迎您

  我每天爬山的时候,总是把小虫从石阶上移到草丛,并且希望登山的人也都能看脚下,免得日后生起遇到蜉蝣那样的愧悔呀

  种悲伤与失望,于是,就在疾驰的车中,在暮色四合的高速公路上,我一个人在方

  地开始出现了。就好像在汹涌如注的瀑布之前,我们起先并不能听见其他的声音,

  除了隆隆的瀑声之外,我们起先什么也不能察觉。但是,站定了,听惯了之后,就

  会发现,有很多细微的声音其实是一直存在着的,只要我们定下心来,就可以听得

  是好的。可是,也别忘了,别忘了来细细端详你的悲伤和失望,你会从这里面看到

  小颗,乳黄色里带有一种透明的光泽,很漂亮。那年大概是五岁的我,非常喜欢它

  是,在抛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很愚

  所预知的那样,尽管我仔细翻寻了每一丛草根,搜遍了每一个它可能会在的角落,

  也搜集了不少美丽的或者奇怪的矿石,但是,没有一颗可以替代、可以让我忘记我

  其是因为过错是由我自己造成的,是我亲手把它抛弃的,所以,那样的憾恨总是无

  法弥补。也因此,那一颗小小的原本并不足为奇的石头,竟然真的变成了我心里的

  ?想一想,当年的我若是能在那个傍晚找回那颗石头,在小小的五岁孩童的手中又

  能保留多久呢?还不是也会和那些早已被我毁坏被我丢弃的童年时的玩具一样,彻

  彻底底地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一丝痕迹也不会留下来吗?事实不是就应该只是如此

  终停留在我的心里,变成了我心中最深处的一种模糊的憾恨,而它的形象也因为这

  是,如果在离别之后,却能够得到一种在相聚时无法得到的心情,那么,又何妨微

  仍然会在暮色中逐渐模糊,就算我一直不停地回头,一直不停地挥手,总会在最后

  时被忽略了的细节也都一一想起,并且在心里反复地温习。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在回

  溯时都有了一层更深的含意,每一段景物的变化在回首之时也都有了层更温柔的光

  重新出现,你的悲哀也会随着逐渐加深的暮色侵蚀进我的心里。所有过去的岁月竟

  然象是一张蚀刻的铜版,把每一划的划痕都记录下来了,有深有浅,有满盈也有空

  水和关渡,远处闪着金光的台湾海峡时,河水与海水在下午的阳光中变得那样亮,

  观音山变得那样暗。在那个时候,每一根线条,每一种颜色都让我心动,我实在没

  来,我的画布几乎无法固定。而且,那些就在我眼前的、那样眩人的光与影也每分

  每秒都在变化,所有的颜色虽然都让我心动,但是,没有一种肯出现到我的笔下来

  在我的眼前,也只剩下两张都没能来得及画完的画而已,两张都显得很粗糙,和我

  一个下午!原来,原来画了二十多年的我,也不过是一个有限的人而已;原来,这

  说,一切我所能得到的,我所能拥有的,在我得到和拥有的那一刹那里,都终于只

  ,展露着一种眩人的、无法企及的美丽。在我整整的一生里,不断地引诱着我,引

  第一次出国,妈妈帮我整行李,在行李整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突然拿出一个透明的

  妈妈说:“这是我们门口庭抓的泥土和家里的水。你没听说旅行如果会生病,就是

  因为水士不服,带着一瓶水土,你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故乡,就不会水土不服了。”

  妈妈还告诉我,这是我们闽南人的传统,祖先从唐山过台湾时,人人都带着一些故

  乡的泥土,一点随身携带、一点放在祖厅、一点撒在田里,因为故乡水土的保佑才使先

  此后,我每次出门旅行,总会随身携带一瓶故乡的水土,有时候在客域的旅店,把

  故乡的水土生养我们,使我们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儿,即使漂流万里,在寂寞的异国

  那一瓶水土中不仅有着故乡之爱,还有妈妈的祝福,这祝福绵长悠远,一直照护着

  从未见过开得这样盛的藤萝,只见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只是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紫色的大条幅上,泛着点点银光,就像迸(bèng)溅的水花。仔细看时,才知道那时每一朵紫花中最浅淡的部分,在和阳光互相挑逗。

  这里春红已谢,没有赏花的人群,也没有蜂围蝶阵。有的就是这一树闪光的、盛开的藤萝。花朵儿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挤着,好不活泼热闹!

  每一穗花都是上面的盛开、下面的待放 。颜色便上浅下深,好像那紫色沉淀下来了,沉淀在最嫩最小的花苞里。每一朵盛开的花就像是一个张满了的帆,帆下带着尖底的舱,船舱鼓鼓的;又像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就要绽放似的。那里装的什么仙露琼(qióng)浆?我凑上去,想摘一朵。

  但是我没有摘。我没有摘花的习惯。我只是伫(zhù)立凝望,觉得这一条紫藤萝瀑布不只在我眼前,也在我心上缓缓流过。流着流着,它带走了这些时一直压在我心上的焦虑和悲痛,那是关于生死谜、手足情的。我沉浸在这繁密的花朵的光辉中,别的一切暂时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精神的宁静和生的喜悦。

  这里除了光彩,还有淡淡的芳香,香气似乎也是浅紫色的,梦幻一般轻轻地笼罩着我。忽然记起十多年前家门外也曾有过一大株紫藤萝,它依傍一株枯槐爬得很高,但花朵从来都稀落,东一穗西一串伶(líng)仃地挂在树梢,好像在试探什么。后来索性连那稀零的花串也没有了。园中别的紫藤花架也都拆掉,改种了果树。那时的说法是,花和生活腐化有什么必然关系。我曾遗憾地想:这里再也看不见藤萝花了。

  过了这么多年,藤萝又开花了,而且开得这样盛,这样密,紫色的瀑布遮住了粗壮的盘虬(qiú)卧龙般的枝干,不断地流着,流着,流向人的心底。

  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我抚摸了一下那小小的紫色的花舱,那里满装生命的酒酿,它张满了帆,在这闪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它是万花种的一朵,也正是一朵一朵花,组成了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

  我不知道,天为什么无端落起雨来了。薄薄的水雾把山和树隔到更远的地方去,我

  想你那里必是很冷了吧?另芳。青色的屋顶上滚动着水珠子,滴沥的声音单调而沉

  你的信仍放在我的梳妆台上,折得方方正正的,依然是当日的手痕。我以前没见你;

  以后也找不着你,我所能有的,也不过就是这一片模模糊糊的痕迹罢了。另芳,而你呢?

  冬天里,南馨拿着你的信来。细细斜斜的笔迹,优雅温婉的话语。我很高兴看你的

  信,我把它和另外一些信件并放着。它们总是给我鼓励和自信,让我知道,当我在灯下

  另芳,我没有即时回你的信,人大了,忙的事也就多了。后悔有什么用呢?早知道

  你是在病榻上写那封信,我就去和你谈谈,陪你出去散散步,一同看看黄昏时侯的落霞。

  但我又怎么想象得到呢?十七岁,怎么能和死亡联想在一起呢?死亡,那样冰冷阴森的

  字眼,无论如何也不该和你发生关系的。这出戏结束得太早,迟到的观众只好望着合拢

  雨仍在落着,频频叩打我的玻璃窗。雨水把世界布置得幽冥昏黯,我不由幻想你打

  那时候,放了寒假。另芳,我心时其实一直是惦着你的。只是找不着南馨,没有可

  以传信的人。等开了学,找着了南馨,一问及你,她就哭了。另芳,我从来没有这样恨

  南馨寄来你留给她的最后字条,捧着它,使我泫然。另芳,我算什么呢?我和你一

  样,是被送来这世界观光的客人。我带着惊奇和喜悦着青山和绿水,看生命和知识。另

  芳,我有什么特别值得一顾的呢?只是我看这些东西的时候比别人多了一份冲动,便不

  我究竟有什么值得结识的呢?那些美得叫人痴狂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我创造的,也没

  有一件是我经营的,而我那些仅有的记录,也是玻碎支离,几乎完全走样的,另芳,聪

  “她死的时侯没有遗憾,”南馨说,“除了想你的信。你能写一封信给她吗?……

  她是那样天真,我是要写给你的,我一直想着要写的,我把我的信交给她,但是,

  我想你已经不需要它了。你此刻在做什么呢?正在和鼓翼的小天使嬉戏吧?或是拿软软

  的白云捏人像吧?(你可曾塑过我的?)再不然就一定是在茂美的林园里倾听金琴的轻

  另芳,想象中,你是一个纤柔多愁的影子,皮肤是细致的浅黄,眉很浓,眼很深,

  嘴唇很薄(但不爱说话),是吗?常常穿着淡蓝色的衣裙,喜欢望帘外的落雨而出神,

  另芳,雨仍下着,淡淡的哀愁在雨里瓢零。遥想墓地上的草早该绿透了,但今年春

  天你却没有看见。想象中有一朵白色的小花开在你的坟头,透明而苍白,在雨中幽幽地

  而在天上,在那灿烂的灵境上,是不是也正落着阳光的雨、落花的雨和音乐的雨呢?

  另芳,请俯下你的脸来,看我们,以及你生长过的地方。或许你会觉得好笑,便立刻把

  头转开了。你会惊讶地自语:“那些年,我怎么那么痴呢?其实,那些事不是都显得很

  另芳,你看,我写了这样多的,是的,其实写这些信也很滑稽,在永恒里你已不需

  或者,明天早晨,小天使会在你的窗前放一朵白色的小花,上面滚动着无数银亮的

  “这是我们在地上发现的,有一个人,写了一封信给你,我们不愿把那样拙劣的文

  那细碎质朴的小白花遂在你的手里轻颤着。另芳,那时候,你怎样想呢?它把什么

  都说了,而同时,它什么也没有说,那一片白,乱簌簌地摇着,模模糊糊地摇着你生前

  那时候,我愿看到你的微笑,隐约而又浅淡,映在花丛的水珠里——那是我从来没

  青春有时候极为短暂,有时候却极为冗长。我很知道因为,我也曾如你一般年轻过。在教室的窗前,我也曾和你一样,凝视着四季都没有什么变化的校园,心里猜测着自己将来的多变化的命运,我也曾和你一样,以为,无论任何一种,都会比枯坐在教室里的命运要美丽多了。

  那时侯的我,很奇怪老师为什么从来不来干涉,就任我一堂课,一堂课的做着梦。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也和今天的我一样,微笑着,从我们年轻饱满的脸上,在一次次地重读着我们曾经经历过的青春呢。

  让世界拥有它的脚步,让我保有我的茧。当溃烂已极的心灵再不想做一丝一毫的思索时,说让我静静回到我的茧内,以回忆为睡榻,以悲哀为覆被,这是我唯一的美丽。

  曾经,每一度春光惊讶着我赤热的心肠。怎么回事呀?它们开得多美!我没有忘记自己站在花前的喜悦。大自然一花一草生长的韵律,教给我再生的秘密。像花朵对于季节的忠实,我听到杜鹃颤微微的倾诉。每一度春天之后,我更忠实于我所深爱的。

  如今,仿佛春已缺席。突然想起,只是一阵冷寒在心里,三月春风似剪刀啊!有时,把自己交给街道,交给电影院的椅子。那一晚,莫名其妙地去电影院,随便坐着,有人来赶,换了一张椅子,又有人来要,最后,乖乖掏出票看个仔细,摸黑云最角落的座位,这才是自己的。被注定了的,永远便是注定。突然了悟,一切要强都是徒然,自己的空间早已安排好了,一出生,便是千方百计要往那个空间推去,不管愿不愿意。乖乖随着安排,回到那个空间,告别缤纷的世界,告别我所深爱的,回到那个一度逃脱、以为再也不会回去的角落。当铁栅的声音落下,我晓得,我再也出不去。

  我含笑地躺下,摊着偷回来的记忆,一一检点。也许,是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也许,很宿命地直觉到终要被遣回,当我进入那片缤纷的世界,便急着把人生的滋味一一尝遍。很认真,也很死心塌地,一衣一衫,都还有笑声,还有芳馨。我是要仔细收藏的,毕竟得来不易。在最贴心的衣袋里,有我最珍惜的名字,我仍要每天唤几次,感觉那一丝温暖。它们全曾真心真意待着我。如今在这方黑暗的角落,怀抱着它们入睡,已是我唯一能做的报答。

  每天,总有一些声音在拉扯我,拉我离开心狱,再去找一个新的世界,一切重新再来。她们比我珍惜我,她们千方百计要找那把锁结我的手铐脚镣,那把锁早已被我遗失。我甘愿自裁,也甘愿遗失。

  对一个疲惫的人,所有的光明正大的话都像一个个彩色的泡沫,对一个薄弱的生命,又怎能命它去铸坚强的字句?如果死亡是唯一能做的,那么就任它的性子吧!这是慷慨。

  强迫一只蛹去破茧,让它落在蜘蛛的网里,是否就是仁慈?所有的鸟儿都以为,把鱼举在空中是一种善举。

  有时,很傻地暗示自己,去走同样的路,买一模一样的花,听熟悉的声音,遥望那扇窗,想像小小的灯还亮着,一衣一衫装扮自己,以为这样,便可以回到那已逝去的世界,至少至少,闭上眼,感觉自己真的在缤纷之中。

  如果,有醒不了的梦,我一定去做;如果,有走不完的路,我一定去走;如果,有变不了的爱,我一定去求。

  如果,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让我回到宿命的泥土!这二十年的美好,都是善意的谎言,我带着最美丽的部分,一起化作春泥。

  可是,连死也不是卑微的人所能大胆妄求的。时间像一个无聊的守狱者,不停地对我玩着黑白牌理。空间像一座大石磨,慢慢地磨,非得把人身上的血脂榨压竭尽,连最后一滴血水也滴下时,才肯利落地扔掉。世界能亘古地拥有不乱的步伐,自然有一套残忍的守则与过滤的方式,生活是一个郐子手,刀刃上没有明天。

  面对临暮的黄昏,想着过去,一张张可爱的脸孔,一朵朵笑声……一分一秒年华……一些黎明,一些黑夜…一次无限温柔生的奥妙,一次无限狠毒死的要挟。被深爱过,也深爱过。认真地哭过,也认真地求生,认真地在爱。如今呢?……人世一遭,不是要来学认真地恨,而是要来领受我所该得的一份爱。在我活着的第二十个年头,我领受了这份赠礼,我多么兴奋地云解开漂亮的结,祈祷是美丽与高贵的礼物。当一对碰碎了的晶莹琉璃在我颤抖的手中,我能怎样?认真地流泪,然后呢?然后怎样?回到黑暗的空间,然后又怎样?认真地满足。

  趁生命最后的余光,再仔仔细细检视一点一滴。把鲜明生动的日子装进,把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一言一语装进,把生活的扉页,撕下那页最重最钟爱的,也一并装入,自己要一遍又一遍地再读。把自己也最后装入,苦心在二十岁,收拾一切灿烂的结束。把微笑还给昨天,把孤单还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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