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7月17日,骄阳似火,酷暑难忍,我出生在滨海县东坎镇立新巷一个贫寒的家庭,父亲拉板车,母亲种着几亩地,我还有个哥哥,3年后,又添了个弟弟,奶奶、外婆世代务农,年老体弱,全家七口人,靠父母艰难打拼的微薄收入维持着家庭。
童年时,深知父母养家的艰难,我早早地学会了烧水煮饭、捡收麦穗等家务活和简单农活,底层家庭的生活万般艰难,最困难时,母亲曾多次卖血,也曾求人借钱给我们读书。
那时,条件艰苦,村里没有幼儿园,我与小伙伴下河摸虾、踢键子、跳皮筋,看到别的孩子背着书包上学,十分羡慕,七岁那年,母亲经不住我的哀求,带上户口簿去滨海县第三实验小学报名,她想试一试,兴许能碰上好运气。
我们来到学校,负责报名的老师看了看户口簿,无奈地摇摇头,八岁才能报名上一年级,这是一条硬杠杠。“明年就能上学了”,母亲拉着我的小手,怜爱地看着我,眼里有特别的温柔,父亲又要外出拖货了,堆在板车上的货物那么多、那么高,他用粗粗的麻绳扎紧笼好,作为运输人挣些力资费,可不敢丢了货物,那是要赔钱的。
一天清早,父亲喊上哥哥和我与他一起出工,为一家农村供销社送些货,他给我们一人一条绳子,让我们兄妹围着板车一左一右拉车,父亲拉着沉重的板车,一身汗水,一身疲倦,我们力气小,即使使足了劲,也帮不了多少,特别是爬坡过桥,更是万般吃力,有时遇到好心人推一把,咬牙坚挺,才能慢慢地蹬上去,那一天的拉车经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当中,回到家中,我们兄妹象烂泥一样倒在竹床上,而父亲还要去河边担水、去煤店拖煤球。
我在文革中度过了小学和初中,我的老师尽力传授文化知识,看着年年捧回的三好生奖状,父母再苦再累也要一遍又一遍看着、笑着。半夜里,我的被窝里冒出一只红苹果,这是多大的惊喜,我藏在书包里,悄悄闻闻,好久才舍得咬一口,红苹果真甜真甜,一直甜到心底,那是慈祥的父爱,那是深情的母爱,滋润着我幼小的心灵。
1988年9月,当我即将出发前往苏州读书时,母亲有万般不舍,内心却十分自豪,父亲给我一块新手表,让我铭记时光的宝贵,亲戚朋友还送来笔记本等等,好多邻居也陆续上门祝贺。
第一次离家,训练艰苦,我们不由自主想家了,情绪低落,甚至有人哭了。为了排解思乡之愁,我走到图书室捧起了一本本文学书籍,特别是对人物传记爱不释手,我从这些优秀作品中感悟生命的真谛。
为了多看书,看好书,我主动向班主任申请,义务担任兼职图书管理员。获得批准后,老师配了一把钥匙,提出具体要求,就这样,我看书更方便了,学校仅有两间五十平米的图书室。两年警校时光,我利用课余时间浏览这些书籍,对特别优秀的文章精读研究。印象中,我第一次从文学刊物中看到路遥著作《平凡的世界》时,一下子就被它迷住了,那个从不放弃梦想的孙少平身上有我的影子,黄土地苦难岁月是一首忧伤的歌谣,也记载着我逝去的岁月,永不屈服的少平抗争命运,历经坎坷而更加成熟,靠苦干实干赢得做人的尊严,体现生命的价值,书中的每一细节、每一个人物、每一个场景都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我读了一遍又一遍,只觉得心头亮堂堂的,一束光射进心房,对未来有着美好的追求和渴望。
父母的谆谆教诲对我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有了极大的影响,老师的勤奋教学和严格管理,书籍的熏陶和滋养让我的从警信念更加坚定,有一股力量积压在胸膛,去迎接工作和生活的风雨雪霜。
从警32年,我在繁忙工作之余,坚持阅读优秀书刊,笔耕不辍, 宣传公安民警守护平安的感人故事,8次在省、市征文比赛获奖,作词作品《逆行的藏青蓝》被央视移动网和《学习强国》等播出,发表作品27万字,加入省公安作家协会;建起中国梦农家书社,捐赠优秀图书1200册,助力乡村文明建设;亭湖区黄尖小学等3所学校成立工作站,打造成“文学创作基地、学生心理驿站、爱心中转枢纽”公益品牌,扶志扶智,师生作品多次在市级征文比赛中获奖;多次深入机关、企事业单位、社区赠送图书杂志,宣传平安和文明知识,积极倡导全民阅读,被区委宣传部等单位评为优秀阅读推广人。
生活给予丰厚的馈赠,书籍赋予精神的营养,只要不屈服命运,精神有追求,脚踏实地努力打拼就会拥有不一样的人生,人生可以平凡,但千万不能平庸,而自己就是掌握人生航向最重要的主人。
那股书香,让我回望历史,展望未来,那股书香,让我静心思考,心有梦想,那股书香,让我拒绝诱惑,清白做人,那股书香,让我挑战自我,生命绽放……书是一辈子的挚友,沧桑岁月载忧愁,书中藏着忘年交,隔着年代来握手!
刘婵,盐城市公安局亭湖分局一级警长。荣誉:中国好人、全国公安系统二级英雄模范、全国公安机关爱民模范、全省人民满意的公务员,荣立一等功一次,三等功两次。
一大早打开微信,各家公众号都在推世界阅读日的文章,推荐好书单的,谈阅读意义的,五花八门,各种名目。不禁想起小时候读书的种种趣事。
父亲上过几年学,因身体不佳常年卧床,平日里就靠看小说,打纸牌消磨时光。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拉着我们兄妹,讲一些精怪传说和民间故事。待小学二三年级,识得几个字后,便开始偷翻父亲的那些小说书,一知半解,囫囵吞枣的看起来。
父亲钟爱武侠小说,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本又一本金庸、梁羽生和古龙的小说。犹记得第一次读金庸的《射雕英雄传》,便迷上了里面机灵古怪、聪敏过人的黄蓉,在惊心动魄的故事里,也初次感受到了山河破碎,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家国情怀。母亲是不准我看这些闲书的,偏偏她又不识字,每每看到我放学后蜷缩在桌旁或灶台边看书,就要过来细细盘问一番:看的到底是课本还是“大部头”(家乡人对小说的一种统称)?我便心虚的答应肯定是课本啦,我才不看“大部头”呢!母亲总是半信半疑,将书拿去翻翻又无奈交还给我。
我有个比我年长十岁的姑姑,师范学校毕业后,就在村里的小学担任代课老师。那时候村里的女孩子念书到初中毕业的已经很少,初中毕业后继续读书的更是凤毛麟角。作为村里稀有的文化人,姑姑的床头书桌上,常常堆满了书籍,除了学校的课本,里面不乏《茶花女》、《红与黑》、《红楼梦》这样的文学名著。彼时姑姑尚未出嫁,平日里我和她一起生活,白天一起去学校上学,晚上一起回家共住一张床,她的书桌也是我的书桌,她的藏书自然也成了我的阅读对象。虽然小说里每个人物的名字都很长,人物关系也很复杂,还在读小学的我常常看的头晕脑胀,但是曲折的情节、动人的文字还是驱动我坚持读了一本又一本。
父亲和姑姑的书是终究是有限的,村小的学习任务非常轻松,寒暑假里没有补课、没有兴趣班,孩子们放假除了玩弹珠、就是折纸牌,对这些我统统都没有兴趣。我的脑子里只想着找点书看看。那些日子里我常在村里晃荡,东家走、西家逛,若是在谁家里发现一本没看过的书,定在他家坐上半天,一口气看完再回家。时间久了,村里有书的人家基本全被我跑遍,没书可看的我便在家里翻新华字典,成语词典,看里面的字词解释、成语故事。偶尔在谁家翻到一本农业养殖技术指导手册,也能津津有味看上半天。
时间久了,村里人都知道老张家有个爱看书的女娃娃,常常捧本书坐在家门口一看就是半天,门前走过的路人不管是亲是友,都不知道抬头打声招呼,看到高兴处手舞足蹈、悲伤时泪眼朦胧,因为看书烧饭糊了锅、忘记回家吃饭更是常有的事。
因为没人指引,看的书未免良莠不齐,很多时候也不解其意,只是觉得文字有着巨大的魔力,只要一读书,整个人就可以安静下来,全身心投入到文字世界里。现在想来,作为一个在小村庄长大的孩子,在上高中之前,我都没有去过县城,但在书籍里,我了解到了古今中外、天地万物。我的性格养成、我对人性和世界的认知,几乎全部来自于书籍。当同龄人初中毕业后就想着回家务农或者外出打工的时候,只有我坚持要继续上学,要读书学习。
曾以为自己会成为一名文字工作者,却误打误撞做了警察。日复一日繁忙的工作生活,消磨了少年时读书的热情与理想。累了倦了的时候,心底始终有个声音在提醒着我:好好看一本书吧,不为考试、不为营生,就是简简单单地读一首诗,看一篇小说,或者一个童话。当你看到了世界的大,接纳自我的小就不再会是个困难的事。
张珍巧,滨海县公安局城北派出所三中队副中队长,荣誉:全国优秀人民警察,江苏好人,江苏最美警察提名奖,盐城市劳动模范,盐城市最美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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