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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30 21:56:00  阅读 96 次 评论 0 条

  诗人、散文家洪烛(1967年—2020年)先生去世快两个月了。3月18日,他去世那天,网上很多人写文字怀念他,但我没有。今天,我突然想起他,便写下这篇文章。

  我最初知道洪烛的名字,不是因为读了他的诗,而是因为他被武汉大学中文系破格录取——那是1985年的事情。只要诗歌写得好发表得多,哪怕其他学科的成绩一塌糊涂,也可以破格上名牌大学中文系,洪烛的事迹在当时可谓石破天惊,让包括我在内的一众中学校园里的文学青年羡慕万分。

  我是在高中时代迷上诗歌的。那时,洪烛在武汉大学创办“珞珈诗派”,文学事业风生水起,我和几个顶着“校园诗人”虚幻头衔的10线小镇少年,在校园里痴迷地写诗,油印一本名曰《青鸟》、装帧简陋的诗刊,面向同学们兜售。洪烛是我们的榜样,也是我们梦想复制但终难企及的传奇。

  如果我的记忆没错,大约是从洪烛开始,凭文学创作成绩破格上大学中文系的方式开始流行开来,一些有文学才华,但是数理化外等学科成绩不好的偏科生,通过这个“绿色通道”得以圆了大学梦。不过,到后来,这个“绿色通道”越来越腐败变质,有人贿赂文学报刊编辑发表作品,或者花钱买书号出文学作品集,藉此获取大学中文系破格录取的资格,搞坏了破格的名声,这个“绿色通道”被大学们关闭了。

  平民出身的洪烛从武大毕业后,找工作费了不少劲。他想进北京,拿着自己发表的作品的剪报合订本,在北京四处找门路又四处碰壁,最后在一位惜才的文学前辈的引荐下,进了中国文联工作。这段求职经历,后来被洪烛写进了散文,当年的我读到它时,唏嘘不已,同时也挺佩服洪烛毛遂自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狠劲与韧性。

  洪烛的作品,我读得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他的诗句,我甚至能背诵若干,比如现在,不用查任何资料,我就能凭记忆在键盘上敲出他的诗《蜡烛》:“从小卖部出来/书桌上多了一棵流光溢彩的树/我在树下安静地读书/这样的夜晚朴素而美好。”由此可见,我当年是很喜爱他的作品的,特别是他的诗歌。洪烛的诗写得很精致,讲究技巧,很对我这类中学校园里的文学青年的胃口。

  大约是上世纪90年代初期,在诗坛上红极一时的洪烛突然冷了,鲜有诗歌发表。有一天,我在《诗刊》上看到一则招生广告,说是该杂志要办一个诗歌函授培训班,为期半年,收费若干,函授班结束后,保证学员在《诗刊》及其增刊上至少发表诗歌一首;招生广告列出了函授导师名单,其中就包括洪烛。哇,大名鼎鼎的诗人洪烛啥时不写诗,却混进诗歌函授班“骗吃骗喝”了?这真令我大跌眼镜。这事儿也说明,诗歌从那时起已开始走向没落(世俗意义上的),洪烛即便是“著名诗人”,可能也活得不太滋润,有经济压力,毕竟“京城米贵,居大不易”啊。

  诗人洪烛蛰伏了一段时间后,开始以散文家的身份强势崛起了。很快,洪烛的青春派美文开始频频亮相于各种当红杂志,讲生活,谈哲理,玩小情小调,挺勾人的。他和汪国真、邓皓、赵冬一起,被冠以“青春写作四大白马王子”的雅号。不过,我对洪烛的美文不太感冒,觉得它有些装,表达上过于程式化,远不如他的诗歌来得有灵性。记得《中学生阅读》曾邀请盛名之下的洪烛写专栏,他的开栏之作是散文《七月》,那种无病呻吟、过分雕琢的写法,让当年的我对洪烛的好感大减。现在想来,他那时红得发紫,应邀到处写专栏,所写的文章在质量上难免参差不齐,有注水的劣作并不意外。

  这篇文章快完稿时,我上网搜索悼念洪烛的文章,得知他在北京工作之初,居无定所,几次搬家后,他痛下决心要挣钱买房,为此,他停笔写诗近10年(因为诗歌的稿费实在太低了),专门给时尚杂志写美文。1999年,洪烛终于靠稿费和各种外快收入,在北京买了一套房子。此后,他重新回归诗坛,开始了诗歌创作“第二春”。

  我与洪烛从未谋面,然而,写这篇文章怀念他,我并不觉得是自作多情。因为,在我做文学梦的青春时代,洪烛的名字、洪烛的诗歌、洪烛的故事,总是以鲜活的、浓墨重彩的方式陪伴着我,洪烛不仅是我那时的偶像,也像是那时的我的影子师友。以这篇小文忆洪烛,像是完成了一次对我那已逝去文学青春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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