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先生的“屈原情结”

2020-11-19 09:40:46  阅读 81 次 评论 0 条

  余光中在《从母亲到外遇》中,曾用风趣的比喻形容自己的经历:“大陆是母亲,台湾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欧洲是外遇。”关于头一句,他这样解释:“烧我成灰,我的汉魂唐魄仍然萦绕着那一片后土。那无穷无尽的故国,四海漂泊的龙族叫她做大陆,壮士登高叫她做九州,英雄落难叫她做江湖。还有那上面正走着的、那下面歇着的,所有龙族。还有几千年下来还没有演完的历史,和用了几千年似乎要不够用了的文化。……这许多年来,我所以在诗中狂呼着、低呓着中国,无非是一念耿耿为自己喊魂。不然我真会魂飞魂散,被西潮淘空。”其中屈原之魂,他就多次在自己的诗文中低呓过、狂呼过。

  余光中写屈原的诗,有五首:《淡水河边吊屈原》《水仙操》《漂给屈原》《凭我一哭》《召魂》。最早的一首是作于1951年的《淡水河边吊屈原》,写得较稚嫩,但体现了作者对屈原的崇敬之情:

  最后一节写作者在淡水河上“仿佛嗅到湘草的芬芳”,是因为在那戒严的年代,诗人读不到五四以来的优秀诗作,只好在悲苦时高歌一节《离骚》来慰藉自己干涸的心灵。这说明作者在读但丁和荷马史诗时,仍不忘从以屈原为代表的中国古典诗中吸取养分。

  开头写屈原不愿受小人谗言的包围,以爱国忧民的姿态“把影子投在水上”,“把名字投在风中”而惨死。“清芬从风里来,楚歌从清芬里来”,是写汨罗江中沉没了一个屈原,使中国文化少了一个精英,而多了一份珍贵的遗产。“水劫之后”的屈原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棵大树,“从回荡的波底升起”的《离骚》,给我国两千多年来的文学造成广泛而深刻的影响,像水远山长一样哺育了我国众多作家和诗人。

  作者从龙舟竞渡写到哀丽的水鬼,从湘水悠悠写到更远的海峡,全靠一个“漂”字。屈原的诗篇之所以能漂洋过海,流芳到现在,影响无数海内外华文作家,全靠他灵魂的纯净和高洁,靠自沉江水的英烈气节。末尾写“灿灿的花开如冕”,是进一步强调屈原的文章不朽。

  余光中有挥之不去的“屈原情结”。1980年端午又写有《竞渡》。写于1993年的《凭我一哭》,再一次为屈原呐喊和招魂。

  2005年6月,77岁的余光中应内地有关方面的邀请,到岳阳参加国际龙舟节。在会上,余光中带领众人齐诵他写的《汨罗江神》。在《世界有条汨罗江》的歌声中,余光中焚祭屈原诗文,并与众人一起向江中抛掷粽子,将人们对屈原的怀念之情推向高潮。

  黄维樑在一篇论文中谈道:“台湾诗人余光中对屈原的推崇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他不但直接称赞屈原的‘志洁行芳’,而且将屈原置于世界文学的宝库中,将屈原与但丁、荷马等人相比较,认为屈原的作品是一切诗人的源头。余光中对屈原的推崇与屈原的爱国爱民是分不开的,而余光中自己也是爱国爱民的诗人。”

  本文选自古远清著,《余光中传:永远的乡愁》“蓝墨水的上游”一文,有删节。

  《余光中传:永远的乡愁》是台湾文学研究专家古远清为余光中作的传记。作品紧紧围绕读书和写作的主题,对余光中从童年到晚年的诗书人生进行了回顾,着重论述了余光中博取东西方文学众长的文学渊源。书斋之外,还有组建诗社以文会友,教学相长师生共进,携妻旅行览山涉水,教养子女家睦人和,一个幽默博识、热爱生活、坚守自我的余光中的形象就这样展现在我们面前。作品寓评于传,寓诗文赏析于生活描写,文笔精炼优美,既是一部耐读的传记文学作品,又是一本专业的诗文鉴赏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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